&ldo;先生，你当真化了蝶么?&rdo;我按卷而问，对他此卷所述，惊奇他只有化了蝶，有过翅膀才可远游如斯，见至如斯，随心生念，不由追问道，&ldo;莫不是先生也是什么精怪之身?&rdo;

先生噙笑，眯了眯眼，趣道，&ldo;我若是那山魅精怪，才不与你这小娃儿论道。

&rdo;

说着抿了一口温烫米酒，道，&ldo;逍摇以有至无，有名至无，有功至无，有己亦至无，从而得以放下一切世间束缚桎梏，得以抵至无己无我之境。

此卷以有至无，眼下你仅只得有，竟也比我看的还要置身通透一些，我很欢喜。

与你重逢这些日子，我听闻你惊奇异事，又见商丘王宫至斯，与名与功于己于我，皆是令我又想明白了许多不解之处，只不过，不敢妄为书就罢了。

&rdo;

&ldo;为什么?&rdo;我不解，挨在案几上仰望与他，有些回到蒙城寺与他论道之时的错觉，&ldo;难道以先生您如此肆意不拘，也会忌惮些什么?&rdo;

&ldo;自然忌惮。

&rdo;先生斜眉挑道，&ldo;姑且让你猜猜。

&rdo;

我想了想，遂道，&ldo;先生不敢论及与忌惮的，定是权政，对不对?&rdo;

&ldo;聪慧，不愧是我教出来的。

&rdo;先生挽袖按掌轻拍，甚是得意。

我不可置否地笑，斜他道，&ldo;没脸没皮，这是夸我呢，还是夸你自己?&rdo;

先生眯眼，浑做了一个我夸他的享受模样，抬手给我添上一盏米酒，道，&ldo;我虽不介意权政，却不能不为之介意，纵我有心劝王者向善，但人有本欲，若非有欲，世间之事也不能纵横径生。

我这一心为善之事，不仅难以推行，甚至还会招来毁卷之祸，遂不敢妄行书就。

&rdo;

他浅浅抿酒，晃了晃脑袋，&ldo;若我无欲，也不会想要穷极浩宇，更不会去探查究根知底的本理，所以这&lso;欲&rso;之一字，原也是一件本理之事，不可断也不能断。

至于欲行至如何程度，那也只能依据个人造化把握，亦才能得相应因果。

若这道理人人通透，世间则也不需帝王将相来掌控。

&rdo;

他摇头而叹，可惜可悯之间，折弄嘲风道，&ldo;那些人，容不得这道理。

&rdo;

&ldo;也是，譬如父王，他行天下政权之顶端，却远不如宋国先祖良政。

纣王之前，亦有商汤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