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拽住我，摇头道，&ldo;已经走了。

&rdo;

我无力坐下，想不明白，&ldo;为什么…要走?&rdo;

&ldo;先生没什么话，只说要公主照顾好自己，嘱咐我多留心一些。

&rdo;她怅然道，&ldo;明明是这关头上……&rdo;

&ldo;这关头上么……&rdo;

我知道今日即将面对什么，但先生为什么要走?

是不忍心我赴此难局，还是不愿有所挣扎地选择?是了，他疼惜我，也不愿伤了那些人，两难之下，索性置身事外么?那他的道，竟只是避开么?

惨然生笑，不无讽刺笑道，&ldo;如果是这样，那这样的道，与自己有什么好处?难道避开，便能避却心头不能抉择的无力么?你不与人所求，难道连自己也不愿面对了么?&rdo;

&ldo;公主?&rdo;何用问来，&ldo;你是在和先生说话么?他人都走了，怎么听得见?&rdo;

何用说的无心，与我却是通透至底，牵起嘴角，&ldo;是呢，既然听不见，做什么要想得分明。

不过我所想，不过非你想，何苦于此纠结。

&rdo;

我再无计较，端起碗盏玉箸，用起膳来。

吃得几口，实在觉得无味，放下玉箸，问了何用道，&ldo;沐浴物什都准备好了?&rdo;

何用忧心地看了看我，小声道，&ldo;公主，真的非去不可么?&rdo;

我见她难解心怀，弹指点了一下她眉心，调侃道，&ldo;好阿用，我竟不知你何时将我念在了心上，可比那山魅重上几分?&rdo;

她几欲哭出来，&ldo;何苦要做了玩笑!&rdo;

我扬眉不以为意，问她，&ldo;阿用，你可知如何才是苦?&rdo;

她知我有意绕开话头，不愿妥协，咬唇不答，愁眉坚决地表现出她的不愿。

我心下生软，好声道，&ldo;阿用，我不做玩笑。

世人皆苦，纵是飞禽走兽，无情草木，也都各有苦处。

与他们，或生不及权位，活不知年岁，衣不蔽体居无安所，又或承四季变换冷热焦灼，甚至地裂天崩埋于无光，皆是苦处。

与我，却是别离之苦。

&rdo;

&ldo;别离……&rdo;何用怅然低喃。

我拉过她的手，安抚道，&ldo;母亲离世，我争不得，父王无爱，我也争不得，先生一别，我还是争不得。

那些人不一样，他们期盼父王，期盼父王能许他们安稳在世，居食有定，他们所求所争，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活命之争，我怎能避开?&rdo;

&ldo;阿用，我不能避，你明白么?&rdo;

我已说的全然明白，她自来聪慧，该会理解在心。

可她还是流下泪来。

我伸手抹去她的泪，怜惜和愧疚纠缠的让人心头生涩，苦道，&ldo;阿用，或可是我夺了你一场欢喜，你若真的怨我，我也由得你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