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了牙，恨声道，&ldo;也是。

不过，明鉴之前，我尚有几句话要问，待我问完，随你如何!&rdo;

他明瞳轻转，应道，&ldo;公主且问。

&rdo;

我抬眉看上时欢，只是太过遥远，终究看不清楚，心下一横，转身而望。

金铃汀淙，悦耳分明，俯视阶下簇拥的平邑百姓，那些赍恨之眼，终究令我心头生麻地难以抑制，轻吸了一口气，才敢扬声开口长呼。

&ldo;你们不是要杀我么?怎地还不上来?&rdo;

&ldo;公主!&rdo;

&ldo;公主?&rdo;

一前一后的，是何用和火正一。

凄厉不信的是何用，惊疑不定的自是火正一，瞥过乍然近身阻拦在前的火正一，我薄翘唇角笑道，&ldo;我可没说问你。

&rdo;

他终于蹙起疑惑，眉心殷赤的几如滴血，&ldo;公主要问人心?&rdo;

&ldo;问与解，不都是人心之词，我不问它，却要问谁?&rdo;我冷嗤而笑，转眼长声大呼，&ldo;你们还等个什么!&rdo;

百姓互为惊望，不知是谁先起了长呼高喝。

&ldo;杀了她，杀了那个妖孽!&rdo;

&ldo;对!杀了那个祸国妖精!&rdo;

人群骚乱起来，涌如潮水地踏阶而上，呼喝响应的皆是愤慨的咒骂，恍然之间，我望着那些面目扭曲的兴奋，如临坠台那日，记忆中疯狂的奴隶扑了过来，一一显了血人一般的轮廓。

火正一护在我身前，急道，&ldo;你疯了!&rdo;

&ldo;到底是谁作了疯，又是谁作了傻?&rdo;我冷笑清冽，甩手拂开他，讥诮道，&ldo;且睁大你的眼，瞧好了这一场人心地狱之相!&rdo;

人群来的如此之快，饶有执戟的甲士阻拦，也不过片刻到了身前，只这一次，我再不是避开。

扯了大麾丢开，我指着心口对那些疯狂的人群喝道，&ldo;这是妖心!&rdo;

解开为何用裹住的手心，将沾了血的衣带朝他们丢去，我几乎可以感觉自己面目上的讽刺扭曲，笑道，&ldo;这是妖血!你们怕是不怕!&rdo;

沾血的衣带落在一人脸上，那人立时乱跳拂开，惊惶大叫道，&ldo;妖怪!妖怪，莫要害我!我只是跟着他们，我不是领头的!要杀你先杀他们!&rdo;

他一阵疯乱狂叫，惹得人群惊散而慌，咋咋呼呼地躲开一个丈许围阵，胡乱为攒的惊怕之眸怪物一般地盯着我，有人警觉地扛起木棍蒿头在手，防备地摆出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