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千荷回到卧室，床上的叶晟阳依然熟睡。

她躺回去，改变原本跟他相对而眠的睡姿，翻过来背对他。

过了一会儿，她又翻过身去，面对他。

她很想把他叫醒，质问他，嘉翰到底是死是活，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对我，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她不能。

他太狡猾，心机深到让人胆寒的地步。

叶昊然说，一年前她勾引他，哥哥很可能早就发现了他们的事情，只是一直隐忍着，故意等他查到医院的被混淆了的死亡证明，才动手揍他，他当时带她走，他可能算准了她不会就此跟他离开，还会回来找他。

他猜测，叶晟阳可能最开始的确是想用嘉翰威胁她，但他们的关系没有任何改善反而她越来越恨他，情绪也越来越不稳，这个时候他背叛了他，所以叶晟阳顺水推舟利用了他，反而可以消弭她心里的恨，不再去想嘉翰，安下心来好好跟他过日子。

推测真的很合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还有另外一个疑问，叶晟阳为什么就这么容不下嘉翰？嘉翰出事的时候才叁岁，为什么要让嘉翰跟那个叫郑晓轩的孩子交换身份，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狠心，拿那个孩子的尸体装作是嘉翰让他们母子生离作死别？

嘉翰现在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她听到的唯一的那段语音，果然是嘉翰的没错，她不可能听错自己孩子的声音！

黑暗中，她闭了闭眼，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去想那些。

她朝叶晟阳靠近，窝进他怀里，手搭在他腰上搂住他。

男人还闭着眼，察觉到她的动作，伸手把她搂了搂，下巴抵着她头顶，抱着她又睡了。

罗千荷眼里有些泪意，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经历这么多，她已经不知道该信任些什么了，也不知道接下来她的人生会朝什么方向走。

——

冬城天气冷，除了滑雪好玩冰雕好看别的也没什么了，初二他们又游玩了一天，就定了初叁一早回景城的机票。

叶家近亲没有多少，远亲倒还是有一些，他们回来之后，连着两天都有亲戚过来拜年，都是叶家老家的姑婆姨丈之类的，虽然是长辈，但却来给叶晟阳拜年，可见权势厉害之处。

叶晟阳倒并没有摆架子，不管谁来，都客客气气的，有个姑婆见他们亲密无间，还催促他们结婚，“晟阳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结婚了，想当年你爸二十多岁就生了你，你可别太晚了。”

叶晟阳笑了一下，看了看贴近他坐着的罗千荷，笑着道：“是该考虑了。”

罗千荷跟着笑了一下。

过年张姨放假了，亲戚走后他们自己收拾茶盏杯碟，收拾着，叶晟阳突然道：“千荷，我们结婚好吗？”

罗千荷戴着手套洗碗，碗从手中滑落，哐当掉进洗碗池里，声音极大。

叶晟阳笑了，“你是太激动，还是不愿意？”

罗千荷抿了抿唇，没说话。

他脱下她手上的手套，“今年多请两个阿姨吧，让她们轮假就行，这些事不用你来做。”

他自己戴上手套，继续洗碗，“你不愿意没关系，反正我们也是在一起，结不结婚没关系。”

罗千荷在他身后，朝他贴近了些，然后从身后环抱住了他，把脸贴上他的背，柔声道：“没有啊，我愿意，我们结婚吧。”

笑容在男人的嘴角放大，他转过身来，脱下手套，“你说真的吗？”

她点头，“嗯。”

叶晟阳激动地紧紧抱住了她。

平常叶晟阳是个情绪不太外露的人，罗千荷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喜形于色。

他又放开她，道：“这样跟你求婚是不是太过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