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有空聊几句吗？”

布鲁斯敲了敲门框，在一整排亮起的屏幕后研究飞船复原设计图的托尼·斯塔克应声抬头，飞快地给了他一个眼神，“有话直说，环保色大师，我手底下忙着呢。”

“关于晚餐前发生的事……”

“哦，你是要来跟我说有关我们在胖揍一只寄生在女大学生身上的外星人的同时很有可能误杀了被当做共生体的女大学生这件事？”

托尼的双手从屏幕上抬起，像是投降一样举在耳侧，语速飞快，“忘了说，我们还把她间接送上了一只阴晴不定手段残忍的老蝙蝠的手术台，啊，我想他已经等不及剖开那个倒霉外星人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弄清楚有百分之几十的容量是充斥着如何侵略哥谭市几个字了——好极了！

就该这么做，因为每一个他妈的出现在地球上的外星人都应该是奔着毁灭哥谭市去的！”

斯塔克先生语速惊人，布鲁斯·班纳听到一半就无奈地抱起双臂，耐心地等待这个看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全凭一副冰冷的钢铁壳子来武装自己的热血男人发泄完积攒了一整晚的怒气。

实话说，班纳自己就是喜欢钢铁侠这点才跟他组了那么多次临时科研小组；他来时的那点忐忑也竟然全在托尼爆发式的咒骂当中消失了个干净。

“听起来你想的跟我一样，”

布鲁斯抬起眉头，“我想的是，如果不是因为蝙蝠侠，劳伦·沃克恐怕也不会出现这种状况……他把她们逼得太紧了。”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

钢铁侠似乎是看够了蓝图，转身拿起自己刚刚放在手边的一小块模型，“没有一个人在当时反对，包括我自己，毕竟那个外星人已经被我们亲手打成筛子了，和它一起变成筛子的还有我们自己的联盟大厦。”

“托尼，外星人没有死，我有证据。”

钢铁侠飞快转动工具试图拧松一颗螺丝的手僵住了。

“什么证据？”

他颤动着眼睛看向布鲁斯·班纳。

“晚餐后我回了一趟受损的楼层，清洁工还没有来得及打扫战场中心所以……我收集了一些血液，”

布鲁斯晃了晃手里的化验报告，“然后拿着它们去负责人的部门做了个血常规。”

“你用血常规验明生死？”

托尼一口气噎在了喉咙里，他猛拍了几下胸脯，“嘿，我知道你不是专业人士，但……但这听起来真的太外行了。”

“重要的不是她血小板和白血球含量水平如何，托尼，”

班纳摇了摇头，“跟我来吧，我觉得你需要看看她的血液产生的变化。”

实验室的工作人员看见两人后立即便心领神会地将二人指引到一个工作台前。

玻璃罩下的培养基当中蠕动着一块黑色的粘液，像极了科幻片里常常出现的那种外星生物寄生幼体——只不过这摊粘液没有眼睛也没有四肢，你甚至很难断定它是生命体。

“绝对不要触碰玻璃罩里面的东西，”

受班纳所托临时负责这个项目的工作人员说，“我们不确定它是否拥有感染性。”

“放只小白鼠进去试过了吗？”

托尼问。

“还没有……”

“那就立刻放一只进去看看，”

托尼说，“比起放着不管出了意外让实验室的人出问题，你不如现在就做点什么把它的危险性告诉每一个人——告诉我。”

工作人员深吸了一口气，短暂离去片刻，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只实验室专门饲养的成年白鼠。

那滩蠕动的粘液好像感知不到玻璃罩被打开过、塞进了一只小白鼠一样待在原地，蠕动着，颤抖着，像是有呼吸一样缓慢起伏。

“记得她说过什么吗？”

布鲁斯·班纳提醒道，“她的食谱和我们不一样——她根本不吃这些。”

“所以我们残害了一个无辜的友好外星人？”

托尼冷笑一声，“劳伦·沃克又是怎么回事呢？那个共生体女孩？”

“问题就在这里，”

布鲁斯·班纳戳了戳那个玻璃罩子，让一旁的工作人员心惊胆战，“如果我告诉你，劳伦·沃克很有可能也不是地球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