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子祭司本就是人类血脉，觉醒的也只是血脉中那一部分的魔族血统，只要把那部分血换了，那就不再是魔子祭司，而是普通的凡人。”

大音寺的住持知晓他的来意后，这般和他说道。

“恳请住持成全。”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固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而后他在大音寺门前跪了一年，不论风雨，才求得主持为他换血，并且将这封魔印教给了他。

魔尊被封魔印压制的动弹不得，恶狠狠的看着莫灯非，“把魔血换了，你以为你还剩下什么，单木灵根吗你难道忘了自己是谁了吗”

“我当然记得。”

他靠着鹿鸣，苍白的面上露出怀念又渴望的表情，“我当然记得”

记得是谁带他上山，记得谁给了他一个新名字，记得他一直以来坚持和守护的究竟是什么。

他坐在地上，一点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他身上的伤原本就没好，加上封魔印用尽了他全部的灵力，丹田内的灵根黯然无光，连吸收外界的灵气都做不到，但他却觉得从所未有的轻松。

魔尊差点咬碎一口牙，“可她根本不爱你，只把你当叛徒，当魔族的渣滓，当成一个陌生人”

他重重的喘着粗气，又像是蛊惑道，“只要你愿意帮我，那我保证她一定会是你的，这不是我们一开始就约定好的吗”

“莫灯非，你不要忘了，当初是谁救了你”

“如果不是你救了我，那今日就不会只是封魔印那么简单了。”

他像是笑了下，神情苍白脆弱，显得无辜极了。

他谋划了五年，准备了十年，熬干所有心血，耗尽所有精力，想方设法找到那一丝可能，才堪堪换来这样一个机会。

“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从秘境中出来后，魔尊就性情大变。”

他的眉眼漂亮凌厉，慢条斯理的问道，“是秘境中发生了什么，还是说你知道了什么”

“让我猜猜，是和冰灵根有关，还是和师父有关，或者说和成仙有关”

魔尊瞳孔猛的一缩。

“看来我猜的没错。”

封魔印越收越紧，将人紧紧的禁锢在里面，里头透露出的属于佛修庄严肃穆的气息死死的压制着魔力的流转，天生的克制，基本上没有魔能够抵抗。

“原来你都知道了，”

里头突然爆发出一阵嚣张的笑声，“既然如此，那我也告诉你，你那好师父才是这片大陆唯一可能的成仙者，魔族式微，不管我多努力，都不可能成仙，所以我要杀了她，夺了她成仙的机缘，让她永生永世都不可能翻身”

他充满恶意的声音像刀子一样搅动着人的心肺，狠狠地刺进去，然后毫不留情的抽出来，“而你，不过是一只仰望着她的可怜虫，一只她随手救下的无关紧要的可怜虫，等她离开这个世界，你就什么也得不到”

原来是这样啊

莫灯非有些悲哀的想，原来是这样，他的师父将会是这片大陆唯一的成仙者，而无论他跑的多快，多想留下她，都不过是虚幻泡沫一场，甚至可能只是她漫无边际的寿命中的一点涟漪罢了。

可是

“我就是可怜虫啊，一只被师父捡回去的可怜虫。

虫子需要什么很少很少的东西就够了，因为他们的心很小，只需要一点点东西就能塞满。”

“你这个疯子”

魔尊没有想到他从一开始就受到了欺骗，封魔印越压越低，死死的扛着身上和魂魄上的压力，七窍开始出血，“在秘境中，我就不该救你”

莫灯非像是笑了下，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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