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行行好吧，大爷。

&rdo;老者拉住那个中年人的衣襟哀诉道，&ldo;妮儿她爹来关东修铁路，好几年没回家，去年一场大水淹了庄，一家九口人只剩我们爷俩儿。

一路卖唱、讨饭出关来找她爹，东满、南满、北满……找遍了满洲，没见……&rdo;

&ldo;滚!&rdo;领头的汉子狠踹一脚，老人捂住胸口倒地，那枯枝一样的双手举向苍天，只挣扎一下就再也没举起来，压在身下的胡琴弦断了一根，响起最后一声咏叹，悲哀地休止了。

&ldo;爷，爷爷!&rdo;小女孩哭天抢地的呼唤，被几个凶汉拖拽架走。

&ldo;欺负人嘛！

&rdo;天南星手伸腰间，无疑是中年汉子那一脚得罪了他，胡子大柜容不得以强欺弱，嘟哝道，&ldo;是你爹做（读zoù音）的和爷爷比比！

&rdo;

&ldo;大哥，&rdo;大布衫子手疾眼快，捺住莽撞的大柜手腕，劝阻道，&ldo;不行啊，千万别露出喷筒子（枪），这园子（城）里到处都是花鹞子（兵）和狗蹦子（警察）。

&rdo;

&ldo;那个鳖犊子!&rdo;天南星恨骂，他冷静下来，抓起酒壶，空了，他喊道，&ldo;上酒!&rdo;

&ldo;来啦，来啦！

&rdo;掌柜的送坛好酒，他说，&ldo;鄙人家藏多年，陈箱老酒，请品尝。

&rdo;

&ldo;那个梳背头的犊子11是?&rdo;

&ldo;真作孽啊，他是陶局长手下的人。

&rdo;掌柜有戳鼓的意思说，&ldo;诸位仁兄，你们初到本镇有所不知，他们受命给日本兵搞慰劳品，谁家生养模样俊的姑娘可倒血霉喽。

&rdo;

关东军从本土带来慰安妇‐‐军妓，天南星早有所闻，强迫中国姑娘给日本鬼子……他愤愤然，脱口骂道：&ldo;小日本，我操你祖奶奶!&rdo;

《玩命》g卷（10）

酒馆掌柜观察出两位食客恨日本鬼子，压低嗓音说：&ldo;小鬼子横行霸道，陶局长又为虎作伥，搜刮民脂民膏，新近修起一座洋楼，你们往北看。

&rdo;

街尽头一座黄色洋楼，在古朴低矮的房舍中鹤立鸡群，铁旗杆上挂的那面烧饼旗，呼啦啦地飘出天南星一腔怒火，手又痒起来，直门儿（不断）想掏枪。

&ldo;洋楼里关着十多个姑娘，凑够二十个，送到关东军军营里去。

&rdo;酒馆掌柜突然咽回要说的话，指指窗外说，&ldo;骑洋马的叫小野，那些姑娘的第一宿（夜）……&rdo;

戎装的叫小野腰佩军刀，金色肩章闪光耀眼，此人气宇轩昂，俨然赳赳武夫。

他一出现，如同困兽出笼，人们对这个外敌外寇重足而立，侧目而视。

&ldo;鳖犊子!&rdo;天南星又骂。

&ldo;官府的耳目甚多，望仁兄少言为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