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腥味的海风从窗外直扑进来，李念恒打了个寒颤，脱口问道：&ldo;你该不会想在这里毁尸灭迹吧？&rdo;

程霄没回答，迳直打开车门下了车。

他靠在护栏上，望着天际飞船留下的痕迹点起菸，有一搭没一搭地抽了起来，不时伸手抓抓后脑勺，心事重重全写在脸上。

等到他抽完好几根菸回到车上，天色已经全暗了。

远方闪耀着的灯火散落在弧形海岸边缘，像一副价值不斐的首饰。

&ldo;找好抛尸地点了没？&rdo;李念恒面向眼前的夜景，一个正眼都不给程霄，语调全无起伏。

程霄&lso;啧&rso;了一声，手掌伸向口袋又想找菸，只摸到被揉皱的菸盒。

他只得不甘不愿缩手，横了李念恒一眼。

&ldo;我只是想找个安静地方思考一下，碍着你了？&rdo;

&ldo;哦？思考出什么结论没有？&rdo;

&ldo;……没。

&rdo;

李念恒一直绷着的脸总算露出微笑。

他微笑着无奈地摇着头。

&ldo;得了，是我的错，你就把我说过的话全忘了，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行不行？&rdo;

&ldo;不行。

&rdo;

&ldo;不然你还想怎样？&rdo;

&ldo;兰芯又去旅行了，搭前阵子刚启用的那个飞船，设备好像挺不错的。

&rdo;程霄眯了下眼，突然没头没脑地说：&ldo;等这些破事都解决了，我们也去旅行一趟，你说呢？&rdo;

&ldo;谁？就我们俩？你跟我度蜜月啊？&rdo;李念恒像是为了配合程霄说的笑话而笑了起来。

&ldo;我是认真的。

&rdo;

笑声霎时收敛。

车上一阵静默，一片漆黑，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

&ldo;你上次不是说这辈子活到现在都还没离开过这片大陆吗？还有很久以前，就是我们还住那破烂地方的时候，你好像说过想搭飞船吧我记得。

我们俩也很久没有好好聊聊了吧……像这样。

&rdo;程霄絮絮说着，划开沉默。

他说的每个理由都是理由，又都不像理由。

半晌，李念恒轻声说：&ldo;行，我答应你。

&rdo;

他们驾车回到总部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