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无人回应。
冷氏跟谢立青说:&ldo;恐怕是出远门还没回来,咱们先回家吧,改天再来。&rdo;
谢立青点头表示同意,临走前说了句:&ldo;既是要出远门,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rdo;
没走两步,门口的石狮子后面露出一个人,她神色憔悴,模样颓唐,哑着嗓音说:&ldo;他们不会回来了。&rdo;
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冷氏差点没认出来是谁。
待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不是之前借住李家的表姑娘吗?好端端的,怎么一个人流落在外?
冷氏刚要靠近,她就后退:&ldo;你们别来了,舅舅舅妈和表哥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rdo;
谢立青问她什么意思,她却不肯再透露更多,只是身躯颤抖,仿佛经受了极大的恐惧。
明明上个月还神气十足的小姑娘,如今竟变成这副模样,这极大的反差更加让人摸不着头脑。
谢蓁冲出来,气急败坏地说:&ldo;你胡说,我不信!&rdo;
大抵是两人不对盘,谢蓁一出现,欧阳仪就瞪圆了眼睛:&ldo;我没有胡说!&rdo;这才显得有点生机。
谢蓁说什么都不信欧阳仪的话,明明前阵子李裕还要带她去放风筝,风筝没飞起来,他怎么能永远不回来了?&ldo;小玉哥哥只是出远门了,他会回来的!过几天他一定会回来的!&rdo;
欧阳仪也很执着:&ldo;我说不会就是不会!&rdo;
末了两个小姑娘居然站在门口吵了起来,颇有不把对方说服绝不罢休的气势。最后欧阳仪被逼急了,三两步冲上台阶,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朱漆大门,&ldo;你要是不信,就自己进去看看!&rdo;
大门应声而开,发出吱呀声响。
厚重的木门后面,是昔日朱甍碧瓦的庭院。
谢蓁来过不知多少回,每一步路都记得清清楚楚,却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么陌生。院子一个月没人打理,冒出不少杂草,廊下石柱断裂,廊庑坍塌压倒了一旁的耳房,乱石堆叠,荒败狼狈。
院里一个人也无,空荡荡的,安静得连他们说话都有回音。
谢蓁跑到堂屋,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什么东西都没有,只剩下黄梨木桌椅板凳。她又到了李裕的房间,他屋里更是空旷,一点住过的痕迹都没留下。
走得干干净净。
谢蓁怔怔地走出房屋,问欧阳仪,&ldo;他们为什么走?&rdo;
欧阳仪眼眶泛红,别开头不肯说。
谢蓁来到她跟前,抓住她的袖子急得团团转,&ldo;为什么?小玉哥哥为什么要走?&rdo;
欧阳仪被问烦了,一把推开她:&ldo;能有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讨厌你!&rdo;
谢蓁一愣,无助地站在原地。
或许是对她厌恶到了极致,欧阳仪的语气仿佛淬了毒,凶狠地说:&ldo;表哥最讨厌的就是你,如果不是你,他才不会搬走!&rdo;
好半响,谢蓁揉揉眼睛,&ldo;他说了要带我去放风筝……&rdo;
&ldo;那是骗你的!&rdo;
可是,可是他从没说过讨厌她啊……
就连以前她一直缠着他,他都没说过讨厌她。
谢蓁很受伤,在李裕房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跟着冷氏和谢立青离去。她走得很慢,一步三回头,大眼睛里的光彩渐渐暗了下去,最后终于一狠心,再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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