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差不多可以确定了，但是保险起见，还是……”

死之统治者重新转向驱魔师，“你，人类，你认识我吗？”

这个问题倒是不令人迷茫，驱魔师也就回答得坦诚，“在今天之前我都没有见过你，更没有听说过像你这样妖怪的传闻，我怎么会认识你？”

“果然如此……么。”

骷髅魔法师的语气分辨不清是高兴还是失望，只有白骨的手将众多妖怪争夺的宝珠随意地丢下，“不过是一个靠吞噬负面情感而存在的道具罢了。”

靠吞噬负面情绪而存在的道具？守护四魂之玉的除妖师为骸骨大妖的话而感到震惊。

如果是这样强大的妖怪丝毫不屑于依靠四魂之玉的力量，才毫不留恋地将四魂之玉扔下，这样的理由倒是可以理解的，可是说四魂之玉依靠吞噬负面情感而存在？这完全颠覆了驱魔师的观念，可是强大如对方，有什么必要在这方面说谎？不如说，即使四魂之玉确实是如传闻中所言，能够实现愿望，那么这样的说法唯一所能够达到的结果，其实也不过是让原本为四魂之玉而引起的动乱、争夺从此减少平息下来而已。

若是说对方实力弱小，试图靠这样的传言独占四魂之玉还能理解，可是对方实力如此强大，夺取四魂之玉如先前的模样是再轻易不过的事，根本没有如此的必要。

这样一想，这两个妖怪虽然像是为了四魂之玉而来，却并没有因为自身的强大就大开杀戒，虽然受那个有尾巴的妖怪所控，但其实并没有一个除妖师受伤。

仔细想来，除了外貌稍微可怕了点，那骸骨大妖也没做什么，而妖怪的本体外貌本来就有许多是外形可怕的。

似乎……这两个妖怪并不像其他的妖怪那样冷血残暴？可四魂之玉又确实在对方手中被污染了。

不，假如四魂之玉本身是那样的存在，或许，那是否是被污染了，也是不确定的？迪米乌哥斯在听闻铃木悟的判断以后已经第一时间告罪了。

“将错误的情报递到大人的面前，害您在百忙之中这样白跑一趟，犯下如此错误，请大人责罚。”

安兹大人已经因为之前的事而不高兴过了，方才得知真相以后的心情也显然不怎么好，今天因为自己的缘故使安兹大人有两次不快，这样会让安兹大人感到不满的自己……瓷白的手骨落在守护者的肩上，明明是毫无温度的，却还是能令大恶魔感到有些发热。

无上至尊再次开口的话语中没有生气或者不满。

“你并没有递上错误的情报。”

他说，“当时你说的只是传言不是吗？认为有可能是我们要找的对象而来到这里，是我做下的决定。”

至尊的安慰让守护者再次感受到了主人的仁慈，可这并不是他逃避自己错误的理由。

迪米乌哥斯仍然道：“不，正是属下在收集情报时认为这一条有足够的可信度，做出了或许是我们寻找的线索的判断，才将其递到了大人的面前，大人正是因为信任属下才做出了那样的判断，归根结底，是属下辜负了大人的信任。”

这个逻辑……倒也不能完全算错。

因为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因为对迪米乌哥斯的能力的信任，所以觉得这条情报有相当的可信度，可是要责罚守护者，这样的事情对于铃木悟来说，还是不太能做得到。

大概是看铃木悟没有说话，迪米乌哥斯继续道：“大人，赏罚分明是世间常理，若是做下了错事却不被处罚，只会让做错事的人更加受此影响。”

如果安兹大人连责罚都不愿意了，恐怕是已经对守护者的能力也不抱什么期待了吧，什么都没法为安兹大人做的话，守护者还有何存在的意义呢？还有什么能够让安兹大人继续留下来的价值呢？不管是刑罚也好，还是自杀谢罪也好，只要能够证明他还能对安兹大人有用，那也是能让人放心的。

迪米乌哥斯的话让铃木悟又想起了被控制而反叛的夏提雅，确实，据最近的汇报来看，似乎对方这段时间的精神状态很有问题，如果只是一昧的说错不在守护者，守护者也不会因此感受好些的。

如果迪米乌哥斯也变成那样……如果自己无法惩罚守护者而使孩子们状态更加糟糕，这无疑不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该做的。

“惩罚的事，还是让我先考虑一下吧。”

最终，铃木悟还是没有继续拒绝。

“是。”

目睹了主仆两人对话的驱魔师，此时更加确定这两个妖怪与其他见过的冷血残暴的妖怪不同了。

只一心追求力量的大妖怪，对于追随者根本不会这样宽容，恐怕在第一时间就会回头砍了自己的仆从，甚至可能即便不是那个仆从做错了事，也还是会因为迁怒而下手发泄，一般的仆从妖怪也不会这样苦口婆心地劝自己的主人惩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