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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深沉。
北寒王府内灯火隐隐绰绰。
而在那明亮的灯火间,听潮亭宛若一尊巨兽,蛰伏在王府当中。
那高阁之上,有些昏暗的灯光,在王府内的万千灯火下尤为不起眼。
与那灯光旁,一老者负手而立。
他两鬓斑白,左腿微瘸,背微驼,身材不是很高大,相貌也不起眼儿。
除了穿着稍显华贵外,与村头地间的老头似乎无甚区别。
可你若是细看。
便会因为发现那老者锐利的目光,以及其内的狠辣。
单单只是与其直视,便会被其独有的气势而震慑住。
此人,便是统领北寒铁骑的北寒王徐啸。
他十岁从军杀入,灭大小六国,屠70余城,镇压蛮夷16族,一生转战数千里,大小战役多如牛毛,杀人如麻。
据传,他微驼的背是因为背负着30万怨鬼亡灵。
是名副其实的人屠。
而于他身旁之人。
则是一名鬓发皆白,稍显沧桑的老人。
他披头散发,形容枯槁,仿若一行将枯朽的老人。
此人无论是在江湖还是庙堂,都无甚名声。
知其存在者,亦是寥寥无几。
这大千江湖有众多谋士,离阳有幕后国师原本溪,北莽有一人之下太平令,西蜀有儒家奇才谢官应,南疆有悔为男儿的纳兰右慈,外带一个北凉智囊赵长陵。
这天下,无数谋臣才士,皆是惊才绝艳,谋定天下之辈,抛开搅动天下的BUG黄龙士不讲,李义山定是当之无愧的智谋第一,他一生为北凉可谓是算无遗策。
人屠徐啸能够压的离阳、北莽两座朝廷都抬不起头不仅是因为麾下猛将如雨,手下有三十万的北凉铁骑,更有因为有李义山等人在背后出谋划策。
此人人的存在。
于北寒,无疑是定海神针,顶梁柱的存在。
于天下,亦是让无数人恨之切,却也惧怕如虎的存在。
看着负手立于窗口的徐啸,李义山不禁开口问道:“王爷,可是在思索大唐皇帝送这李恪来北寒的用意?”
徐啸甚至没有回头,眼神如痴如醉的凝视着窗外的风景。
在他的眼中,自然看到的不是宜人的夜景。
而是在昔日好友、兄弟、士卒的血染中,换回来的短暂安宁。
只是,这安宁似乎已经留存不久。
良久,徐啸方才长叹口气,而后恋恋不舍的将目光移回阁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