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是当年那个将午暝化成一滩血水的阴毒咒术！

&esp;&esp;穷途末路又想故技重施，陆惊风怎会再给他这种机会？

&esp;&esp;焚灵业火被快速聚拢成无数柄炽烈的重剑，旋转飞腾，自四面八方朝鱼霄猛刺过去，鱼霄不闪不避，只专心念着口中咒语，一双眼淬了毒，一瞬不瞬地落在陆惊风身上。

&esp;&esp;他在赌，是他的嘴皮子快，还是陆惊风的业火更快。

&esp;&esp;事实证明，场外救援的速度更胜一筹。

&esp;&esp;“喀哒”

一声玉石相撞的脆响在墓穴中突兀地响起。

&esp;&esp;咒语的最后一个音节戛然而止，在唇舌齿间低回婉转，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千年未品尝过惊惧是何滋味的鱼霄翻转眼珠，不敢置信地望向自己躺过的棺椁——满地齑粉中，俊美的男人拿着一块青砖，将碧绿通透的玉碟拍成两半。

&esp;&esp;那是，那是他身为先帝臣子最后的凭仗……

&esp;&esp;碎了，就这么碎了。

&esp;&esp;鱼霄怔怔地后退两步，失了神，承受不住般跌坐在地，如雪的白发自肩头滑落，姣好的面容迅速枯萎衰败，光滑的肌肤上皱纹蔓延，沟壑丛生，他的身影迅速黯淡下去，如风中烛火般颤颤巍巍，似乎下一秒就要随风逝去。

&esp;&esp;大厦倾倒，高山崩裂，长河断流，有时仅仅也就眨眼之间。

&esp;&esp;林谙捋着因高度紧张而痉挛抽搐的小臂肌肉，无视了喃喃自语的鱼霄，越过他，径直朝陆惊风疾步走来，他的步伐有些不稳，跌跌撞撞，好不容易走到跟前，一把将同样力竭虚脱的人拽入怀中。

&esp;&esp;陆惊风尚未从白热化的激烈战况中恢复过来，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闭了闭眼，一滴泪毫无征兆地自左眼滑落。

&esp;&esp;流经唇角，抿进嘴里，很苦很苦。

&esp;&esp;“赢了，我们赢了，我们居然赢了……”

&esp;&esp;紧紧相拥的两人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谁也没留意角落里独自醒转的年轻人，他拖着饱受折磨的病体残躯，一厘米一厘米地挪到即将魂飞魄散的鱼霄脚边，这花光了他今生全部的力气。

&esp;&esp;他靠在半人高的断壁上，冷眼睨着衰老丑陋的恶灵，神情不掩鄙夷，认了命，内心便获得前所未有的平静，无比舒坦。

&esp;&esp;“走吧。”

他抬着眼睑，苦笑摆手，“都有这么一天的。”

&esp;&esp;鱼霄的精神世界已然崩塌碎裂，听到熟悉的嗓音，那一瞬间，从冗杂纷繁的记忆中挣扎着恢复一丝清明，他用尽最后一分气力抬起手，于低低的叹息中，掐断了那根细长惨白的脖颈。

&esp;&esp;“这是你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