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月余,林雾从未想过,再见长兄竟会是这般情形。
自市集偶遇乳母后,她便随乳母来到京郊的一处小院,那便是兄长昏迷后所在的地方。
王氏说,兄长昏迷时,口中仍唤着她的乳名。一声一声,好似唤到了心尖上。
林雾不语。
她不知兄长做何要那般念她,心中隐有奢望,脑里却跟明镜儿似的。她明白一切于她而言,无非是镜花水月,她大可不必作这般念想。
兄长那样骄傲的人,又企会恋上一个轻贱的庶女?她远远望着兄长便知足了,本不该生出贪念,白白蒙了心智。
踏入里屋,夏日里阴暗潮湿的气味,让林雾很不好受。
可转念一想,兄长如今既是钦犯,又是圣上亲旨斩杀的通敌罪臣,自是不便待在惹眼的地方。
眼下这京郊小屋虽是简陋了些,却便于掩人耳目,也不失为一处好住所。
这么说来,倒是让乳母费心了。
此时,王氏注意到紧随林雾身后的青蛇,乌发青衫,长身玉立,好一个如玉般的少年。
“这是?”
林雾拭去眼角泪痕,忙道:“乳母,这是自恶人处解救阿雾的恩人,青……青衫公子。”
她不便对王氏坦明青蛇的身份,却怎也记不起青蛇的名字,情急之下,只随口说出了个“青衫公子”。
青蛇却是不以为意,他本就是淡漠如虹的人儿,自是不会在意此等身外之物。
林雾只心心念念着病中的林崇莘,故也不再多言,一步一步靠近塌边,目光自黏在兄长面上后,便未再离开过。
不过一月未见,林崇莘竟已憔悴至此,他几乎瘦脱了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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