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电梯门要关闭,季时禹向前跨了一步,还没走进电梯,池怀音就听见耳边池父低沉而压抑的声音。
&ldo;你想被我打断腿,你就跟进来。&rdo;
……
不过十楼的电梯,池怀音却觉得好像是升天一般艰难。
她站在池父身边,那种低气压,让她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像堵住了一样,整个人都透不过气了。
池父不开口,她也不敢说话,只能这么头皮发麻地站着。
回到家,池母早已守在门口,见池怀音回来,嘴里不住抱怨:&ldo;你怎么回事啊,下楼也不说一声,我在厨房里,听也听不见。而且你这记性也太差了,出去也不关门的。&rdo;
池怀音有些心虚地偷看了池父一眼,讷讷低下头去,也不敢说话了。
池父换好了拖鞋,池母已经接过他手里的书本教案,以及新买的衣叉棍。
&ldo;这根木头看起来很结实啊,是在我说的那个摊子买的吗?&rdo;
&ldo;那家没开摊,店里买的。&rdo;
池母对新叉棍十分满意,拿着就向阳台走去,还不住念叨:&ldo;这棍真重,可别打到人,估计砸身上都疼。&rdo;
池父站在原地没动,意味深长看了一眼池怀音,意有所指地说:&ldo;家里要是再来乱七八糟的人,我就用叉棍打断他的狗腿。&rdo;
&ldo;爸,不是你想的样子。&rdo;池怀音的声音弱弱的。
&ldo;谁都可以,他绝对不行。&rdo;
池父坚定的口气,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
池怀音不敢回话,想到被自己父亲看到的一幕,脸上躁红,只得尴尬低下头去:&ldo;我回房了。&rdo;
……
池怀音从日本回来的第二天,恰逢周末,就和江甜约好了吃饭逛街。
池怀音还没起床,就听见客厅里池母喜笑颜开嚎了一声。
&ldo;音音,电话!&rdo;
池怀音趿拉着拖鞋出来接电话,见池母一脸春风荡漾,心想肯定是哪个男生打电话来了。想了想接起来。
&ldo;喂,我是池怀音。&rdo;
池怀音抬头看了池母一眼,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由皱了皱眉。
带着电波杂音的听筒中传来温和笑声。
池怀音一下就认出了这声音:&ldo;言修?&rdo;
厉言修的声音如四月的天气,温和而有生机,淡淡的嗓音沁人心脾,&ldo;从日本回来,也不说和我打个电话?&rdo;
池怀音的手指勾着电话绳,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圈。
&ldo;本来准备明天找你吃个饭的。&rdo;
&ldo;别明天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rdo;
&ldo;今天约了朋友了。&rdo;池怀音抱歉地说:&ldo;说好了请我朋友吃饭来着。&rdo;
厉言修的态度一贯地温和:&ldo;是我认识的朋友吗?要不一起吃饭?我请你们吃顿大餐。&rdo;
池怀音在日本的几年,和厉言修实在太熟,生活中大事小事都是他陪着,他对任何人都很照顾,所以池怀音也没有怀疑什么。对他完全没有男女那种防备。那时候吃饭游玩都是一大群人一起,她已经习惯这种生活。想来江甜也是个爱热闹的人,于是回复厉言修:&ldo;等我一下,我问下我朋友,一会儿给你回话。&rdo;
……
厉言修家算是最早一批做进口车生意的人。父母都是高知识分子,从国企领导岗位下海。依着原来的社会关系和稳重的管理智慧,很快就把私家车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他们很早就有意识将厉言修送出国深造,厉言修18岁以后都是在日本生活的。
因为有这样开明的父母,才能把厉言修教导得彬彬有礼,对人周道而温和,又不失幽默。
第一次和江甜一起吃饭,他是开着车过来的,丰田皇冠30,是那个年代上街都会被围观的好车,一辆就要近四十万元。把江甜都惊到了,哪怕在海城,私家车也还没开始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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