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父皇‐‐&rdo;倪丰秀下意识地想拒绝，却在皇上逐渐转寒的目光里闭了嘴。

皇上轻哼一声，道：&ldo;你表妹韦长音和高尚书之女高颖，你，自己选一个吧。

&rdo;

倪丰化抬头看着皇上，眸子里有些许震惊。

皇上却目光飘渺，轻声道：&ldo;朕近来，总是做一些不详的梦，紧接着，就出了昭王那事……倪丰家的江山，绝不能在我手里动摇。

&rdo;

&ldo;父皇，梦只是梦。

&rdo;倪丰化言简意赅道。

&ldo;化儿……&rdo;皇上双鬓已生白发，他看着眼前这个向来话不多的长子，心头莫名多了份踏实，忍不住谆谆道：&ldo;韦谨风，是天生的将才，他虽向朕承诺过，日后只效忠于朕立的储君，可是，与昭王的关系，不明不白，朕如今，难以信任，且朕与他……不提也罢，你取了他女儿，总多份安心；高炯虽才华忠心皆有，却不够圆滑，此生，只能做个孤臣，连累子孙仕途，可他的长子，博闻强识，正而不谲，堪为良相，你往后，可以与他联络起来了，到时，你对他既有提携之恩，又娶了他妹妹，他对你，必定，再添一份忠心；杨道宽此人，太过奸猾，朕至今看不透他，便将临泰许给了他家二公子，想必能定定他的心，也圆了临泰的一个心愿。

&rdo;

&ldo;儿臣，多谢父皇教导。

&rdo;倪丰化跪下，端端正正行了个大礼。

&ldo;好了，告诉朕，你先娶谁？&rdo;皇上道：&ldo;朕建议你，先娶你表妹，日后再娶高颖，以她的名声，加上她那个鲁直的爹，一时半会，也嫁不出去。

&rdo;

&ldo;儿臣，全听父皇的安排。

&rdo;倪丰化微微低着头，皇上看不清他的神情，不过他的回答让他甚为满意，总算这个长子不会像他那假儿子一样忤逆他。

&ldo;不过你表妹年纪尚小，怕是还要在等两年，不过，先定下来也是一样。

&rdo;皇上捋了捋胡子道：&ldo;夜已深，你回去吧。

&rdo;

&ldo;儿臣告退。

&rdo;倪丰化缓缓退了出去。

即使是春日里，宫中的风吹来还是那样凉，倪丰化心中苦涩难喻，他与她，永远是只差那一步吗？

☆、披衣之礼

倪丰秀被手下的九仙姝与岩晁旧部广骑卫救走后，并未赶往白水，而是向东往不咸而去，据广骑卫统领卢玄所说，岩晁生前曾与不咸肃慎氏族长肃慎铮有些渊源，在此关头，也算是一个容身之处。

四月里，中原早已繁花似锦，可远东的不咸，如今还在冬日的尾巴上，阳光还未将大地暖透，黑土地上，大片的积雪尚未融化，望着有些萧条死寂。

倪丰秀一行人一路马不停蹄，风餐露宿半月有余，终于来到了不咸山下，镜泊湖旁的莺歌岭。

&ldo;来者何人！

&rdo;一个披发纹面，身披兽皮大氅，手执石弩的壮汉气势汹汹道。

&ldo;你们的族长可在？烦请壮士通报一声，&rdo;卢玄抱拳道：&ldo;你只需说，是西边的故人来访。

&rdo;

那壮汉打量了他们一会，道：&ldo;你们等着。

&rdo;便转身往林子深处去了。

不过一刻钟光景，那壮汉就折返了回来：&ldo;你们随我来。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