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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露西右转驶上一一二号高速公路，不久便把车停在路肩。此地正是他们一个半小时前停车的地方，从这里可以俯瞰犯罪现场。杰西开的警车在她们后面停下，四个人一起走下斜坡来到河边，登上小船。杰西仍坐在挂桨的位置，口中喃喃地说：&ldo;兄弟们，向北帕奎出发。&rdo;他的口气相当沉重，一开始萨克斯以为他在开玩笑，但她随即发现他和其他人脸上都没有笑容。到达河对岸后，他们下了船，循着加勒特和莉迪娅的足迹走到埃德&iddot;舍弗尔被黄蜂攻击的狩猎小屋，又往树林的方向走了五十英尺，直走到足迹完全消失的地方。

在萨克斯的指示下，他们以扇形散开，排出一个逐渐扩展开来的圆形队形，向四周搜寻所有加勒特留下的痕迹。在一无所获后，他们又向中心聚拢，回到足迹消失不见的地方。

露西对杰西说：&ldo;你知道那条路吗?前年那些吸毒者在被弗兰克&iddot;斯特吉斯发现后逃跑的小路?&rdo;

他点点头，然后对萨克斯说：&ldo;那条路大概在北边五十码外的地方。&rdo;他伸手指出那个方向，&ldo;加勒特可能也认识那条路，那是穿越附近森林和沼泽区的最佳路线。&rdo;

&ldo;咱们去那儿查。&rdo;奈德说。

萨克斯暗自盘算该如何处理这迫在眉睫的冲突，最后断定似乎只有一个方法解决：正面冲突。软弱退让是无法成功的，尤其是在三个人对抗一人的情况下（至于杰西&iddot;科恩，她相信，他投向她这方的只有好色之心）。&ldo;我们应该留在这里，等莱姆的下一步指示。&rdo;

杰西保持微笑，态度有些暧昧。

露西摇摇头。&ldo;加勒特一定会走那条路。&rdo;

&ldo;咱们无法确定。&rdo;萨克斯说。

&ldo;目前的情况的确有点不明朗。&rdo;杰西出来打圆场。

奈德说：&ldo;这里都是羽草、茯苓和山冬青，还有一堆爬行动物。你不走那条路，就没法走出这里，也省不了时间。&rdo;

&ldo;我们必须在这里等。&rdo;萨克斯说。她想到林肯&iddot;莱姆撰写的刑事鉴定教科书《证物》里的一个章节：

很多嫌疑犯仍逍遥法外的案件，往往会因为侦查人员急于快速行动的冲动和一心只想逮捕嫌疑犯的念头而使侦破遭到破坏。事实上，在许多案件中，慢慢研究证物反而会指出一条通往嫌疑犯家门的清晰路线，并且让逮捕过程开展得更安全、更有效率。

露西说：&ldo;城里来的人可能搞不清森林的情况，如果不走那条路，速度至少会放慢一倍。他绝对会往那条路走。&rdo;

&ldo;他也有可能再返回河边，&rdo;萨克斯说，&ldo;也许他还有另一条船藏在上游或下游。&rdo;

&ldo;这样说也有道理。&rdo;杰西说，却换来露西冷冷的一瞥。

四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一动也不动地站着，任由蚊虫在身旁低飞。酷热中，他们的脸上都沁出了汗珠。

最后，萨克斯只得言简意赅地说：&ldo;我们留在这儿等。&rdo;

做完决定，她一屁股坐在一块肯定是整个森林中最不舒服的石头上，假装兴趣盎然地研究前方一只停在高大橡树上努力钻洞的啄木鸟。

第九章

&ldo;先研究主要犯罪现场，&rdo;莱姆对班尼说，&ldo;黑水码头。&rdo;

他点头指向纤维板桌上的证物袋。&ldo;先从加勒特的慢跑鞋开始，那是他在挟持莉迪娅时遗落的。&rdo;

班尼拿起证物袋，打开封口，准备把手伸进去拿鞋子。

&ldo;手套!&rdo;莱姆叫道，&ldo;处理证物一定要戴手套。&rdo;

&ldo;怕留下指纹吗?&rdo;班尼问，赶紧把手套戴上。

&ldo;除了这点，还有污染的问题。我可不想把你去过的地方和嫌疑犯去过的地方搞混。&rdo;

&ldo;我知道了。&rdo;班尼用力点着他的大平头，似乎生怕自己忘记这条规定。他把鞋子从证物袋中抖出，仔细看着，&ldo;鞋里好像有小石子之类的东西。&rdo;

&ldo;糟了，我没叫阿米莉亚申请无菌检验板。&rdo;莱姆环顾房间四周，&ldo;看到那边的杂志了吗?是《人物》杂志吗?&rdo;

班尼拿起杂志，摇摇头说：&ldo;这是三个星期前的。&rdo;

&ldo;我才不管莱昂纳多&iddot;迪卡普里奥最近的感情生活如何，&rdo;莱姆嘟囔着说，&ldo;把杂志里面的订阅单撕下来……你讨厌这些东西吧?但它们对我们却有用处‐‐它们都是用优良无菌的印刷机印出来的，很适合充当小型检验板。&rdo;

班尼照他的指示做了，把泥土和小石子倒在卡纸上。

&ldo;把一个样本放在显微镜下让我看。&rdo;莱姆控制轮椅滑到桌前，但显微镜的接目镜还高出他的视平线有好几英寸，&ldo;妈的。&rdo;

班尼立即看出问题所在。&ldo;也许我可以端下来给你看。&rdo;

莱姆淡淡一笑。&ldo;这台显微镜重三十磅。不用了，咱们得找‐个‐‐&rdo;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位动物学家就已经用粗大的手臂将显微镜抬了起来，而且拿得非常稳。虽然莱姆没法动手调节旋钮，但他仍能清楚分辨显微镜下的东西。&ldo;石灰岩碎片和泥土。这是来自黑水码头区吗?&rdo;

&ldo;呃……&rdo;班尼缓缓说，&ldo;不确定。大部分只是泥土和杂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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