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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他开始逼近。

她看着他瘦骨嶙峋的脸、纠结在一起的眉，他粗壮的手臂、愤怒的目光。此时，一连串杂乱的思绪突然闯入她脑海：她有一位绝望地迈向死亡的癌症患者、被关在某处的玛丽&iddot;贝斯&iddot;麦康奈尔、这小子咀嚼的饼干、那只蠕动爬行的马陆、那指甲弹动的声音、那户外的景象，以及她那无数个寂寞的夜晚，绝望地等待男友打来的那一通短暂的电话。带着花去黑水码头区，尽管她并不情愿……

够了，一切都晚了。

&ldo;等一等。&rdo;莉迪娅平静地说。

他眨了眨眼，停了下来。

她对他微微一笑‐‐以她对晚期癌症患者微笑的方式‐‐然后，默默对她的男友送出一个告别祈祷。莉迪娅，双手仍被反绑在后，纵身一跃，头朝下跳进窄小黝黑的深洞中。

高倍望远镜的十字坐标线停在红头发警员的肩膀上。

还真有点麻烦，梅森&iddot;杰曼心想。

他和内森&iddot;格鲁默待在一个能俯瞰到整个旧安德森采石矿区的高地上，离搜索小组约一百码远。

内森终于说出他早在半小时前就想说出的意见。&ldo;这样做根本和瑞奇&iddot;卡尔波扯不上半点关系。&rdo;

&ldo;不，未必。&rdo;

&ldo;什么叫&lso;未必&rso;?&rdo;

&ldo;卡尔波就在这附近某个地方，和西恩&iddot;奥萨里安一起……&rdo;

&ldo;那小子比两个卡尔波还恐怖。&rdo;

&ldo;毫无疑问，&rdo;梅森说，&ldo;还有哈瑞斯&iddot;托梅尔。不过他们和我们无关。&rdo;

内森又望向那些警员和那个红发女郎。&ldo;我想也是。你为什么要用我的枪瞄准露西&iddot;凯尔?&rdo;

梅森看了一会儿，才把鲁格77狙击枪还给他，说：&ldo;因为我没带望远镜来。还有，我看的人不是露西。&rdo;

他们沿着山脊走去。梅森想着那个红头发女警，想着美丽的玛丽&iddot;贝斯&iddot;麦康奈尔和莉迪娅，想着生命实在总是不按照你希望的轨迹行进。梅森&iddot;杰曼知道他应该升到比现在的资深警员更好的位置，他知道自己应该提出晋升要求，就像他应该以不同的态度，好好处理五年前凯蕾离开他跟了那个卡车司机的事。甚至，说不定能在她离开前，将他们的婚姻关系完全改善。

还有，他应该以不同方式处理加勒特&iddot;汉隆的第一次犯案。那时，有人发现午睡中的梅格&iddot;布兰查德的胸、脸和手停满了黄蜂……她被蛰了一百三十七次，以令人恐惧的缓慢速度死亡。

现在，他为那些错误的抉择而祷告：他的妻子、那一连串死水般的日子、担忧、坐在家门前檐廊下酗酒，连划船到帕奎诺克河追逐鲈鱼的力气都没有。他拼命想，希望能想出该如何修补那些或许已无法挽回的事。他……

&ldo;你是否想解释一下我们究竟在做什么?&rdo;内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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