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后世的声名,除了最常被人诟病的酷烈嗜杀外,还有一事,常被提及,那便是——即便最谦和尚仁的史官,也必须承认,帝辛乃是个聪明绝顶之人。他之聪明,除文治武功,还表现为对医卜星相艺工农商无一不通。
所以,当费仲刚将那图展开,帝辛只约略一观,立时便明白了这新刑具的原理。他越看越觉惊惧,脸上竟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恐怖之色,厉声断喝:“费仲!我竟从未知觉,你是如此狠戾之人!这……这刑罚,哪里是阳世间行走之人想得出的?!”
费仲低垂眼角,并不言语。妲己在旁边搭话了:“子受,不忙责备费仲,费仲你先说,这法子可有效吗?”
“回娘娘,未曾试过,臣不敢妄言有效。臣只敢说,这新刑罚,严酷峻厉之处,决胜我大商所有现行刑罚。”
妲己又转头问帝辛:“子受你看呢,这新刑法,可会有效?”
帝辛道:“有效……倒应该是有效。且以此刑为威慑之法,天下人必战战畏服,亦可起到一个‘刑不动而动’的效果……只是……”
“那便好了,有效的法子,便是好法子。子受,事已至此,我们已无退路,就不必纠结其他了吧?”妲己说着,手指费仲道:“我看这费仲,寡于言而敏于行,实是个可用之人!子受,你选的好人材!”
帝辛半晌无言,最后长叹一声,闭目道:“去吧,费仲,做你该做的!还是那句话,不必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孤只要结果。”
费仲叩首道:“谨遵上命!”。正欲退出寿仙宫,。突然帝辛叫住他,问道:“等等,费仲,你这新刑罚,可有名字否?”
费仲本欲给这刑法取名“焗柱”,此时见帝辛有此一问,聪明如他,马上知趣答道:“回主上,尚未取名,正想请主上赐名。”
帝辛呆呆望着半空,喃喃自语:“此刑以火烙人……形如炮仗……就叫……就叫’炮烙’吧。”
费仲跪地拜谢:“谢主上赐名!”
帝辛远望半空,轻轻叹道:“炮烙……炮烙……有了这炮烙,我大商墨、劓、刖、宫、死等其余刑法,从此当如无物矣!”
……
费仲退出寿仙宫,从官道一路回到中谏大夫府。落轿,入府,穿过中庭,直奔卧房。忽听身后有人高声道:“恭迎老爷!老爷这就回卧房休息了吗?”。那声音高的反常,听去竟不像是对五步之内的费仲说的。
费仲好像知道了什么,眉头一皱,加快脚步,来至在卧房门口。伸手要推门,手在半空却又停住。犹豫了一下,手落了下来。站在门口,低首不语,片刻后,转头要走,身后的门却“吱呀呀”开了。只见府中的大厨与二厨,一边整理衣冠,一边从里面走出来。大厨对着费仲微微一笑,道:“老爷今日回来的早。小的这就回后厨备饭。”说着冲二厨一使眼色,两人笑吟吟、晃荡荡的奔后厨走了。
费仲面色憋得通红,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立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片刻,屋内飘飘走出一美妇,丰满妖娆、婀娜多姿,头发散乱,身上的衣服,将将遮住关键部位,手里懒懒把玩着一件东西,仔细一看,乃是件湿哒哒、亮晶晶的玉如意。
美妇开口说话:“回来了?回来为何不进屋?里面风景好着呢。怎的,怕么?没什么怕的,大厨那话儿,不但不可怕,正是世间女子爱煞之物呢!”
美妇顿了顿,看了费仲一眼,接着慢悠悠的说道:“不过比不上花匠,花匠才是整个府中第一的男子!连门卫与管家都要甘拜下风。”
美妇停下来,又看了看费仲,费仲被这番话抢白的脸色发青,却嗫嚅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美妇给了他一个白眼,接着说:“哎呀你瞧,我这跟老爷是说什么呢?这闺帷中的乐趣,和咱们老爷又有什么关系?”说着,转身飘然而去,留下一串放浪淫邪的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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