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杀机涌起，蠢蠢欲动时，怀中的呼吸蓦地一紧。

谢知寒似乎也被这件遗物影响了。

他并不觉得寒冷，但却激起了脑海中被粉碎的记忆，这种感觉非常像是他第一次见到黎翡的时候。

无数细碎而磅礴的声音从他脑海里钻出来，像是沾满毒液的荆棘向外抽条。

谢知寒隐隐听到耳畔响起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

&ldo;……九如从妖界平安归来，我也可以放心了。

&rdo;

他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令人心脏狂跳的画面，他见到灯火小烛，夜雨绵绵，黎翡与一个模糊的人影坐在烛火之下。

那个模糊的人影就是无念，这就是他的前世，他能感觉得到。

无念低着头，用一条干净的丝帕擦拭她的手指，她的手背上都是血迹，凝涸的、崭新的，交错在一起。

他一路擦拭了上去，但怎么也擦不干净。

在月光和烛火的辉映之下，露出黎翡一身的鲜红。

她身上原本的银甲被血迹染红，凝涸着枯败的血色。

他的手停了下来，伸手擦拭她脸上的血。

黎翡低下头给他擦。

&ldo;你杀了多少?&rdo;无念轻声问她。

&ldo;记不清了。

&rdo;她答。

&ldo;灵树母巢的所有生灵都被感染了吗?&rdo;无念问。

她垂下眼睛，眼睫上是潮湿的血液：&ldo;对。

&rdo;

所有被异种气息腐蚀的生命，都会最终异化成无理智的怪物。

到这一步，就是救无可救的了。

但被斩杀后，这些怪物的尸体，却会回归成他们原本的模样。

&ldo;母巢里除了成年妖修外，还有二十万幼兽……&rdo;无念长长地叹息道，&ldo;妖界真是看管不利啊。

&rdo;

&ldo;凤凰一族，无一幸免。

&rdo;她说，&ldo;只剩下它。

&rdo;

黎翡从沾着血迹的怀抱里取出一只鎏金花纹的蛋，是活的，没有被腐蚀，只有拳头大小。

&ldo;没有成年凤凰，它还不知道要孵多久才能破壳。

&rdo;他抬起手仔细地擦拭着黎翡的眼睫，把她擦干净之后，低声道，&ldo;不哭不哭，真是辛苦你了。

&rdo;

&ldo;那是血，&rdo;她说，&ldo;不是泪。

&rdo;

&ldo;我知道。

&rdo;无念叹息道，&ldo;我知道的。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