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多亏你提醒，你提醒的可真是时候。

&rdo;黎翡讽刺道。

无念却皱了下眉，抬眼看她：&ldo;你好像不怎么生我的气了。

&rdo;

&ldo;有么，&rdo;黎翡道，&ldo;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是懒得理你。

&rdo;

无念将扎到一半的纸风车放到小福怀里，上前几步，他仔细地注视着黎翡的脸，开口道：&ldo;我就在你的脑海里，你的想法总是瞒不过我的。

九如，你有那么多时机抽出身动用秘术、来恢复他的记忆，为什么完全忙于寻找不灭火玉这件事上?区区一夜而已，就算凶狠一点，也弄不死人的。

&rdo;

黎翡没有立即回答。

他盯了一会儿，从黎九如的左侧绕过去，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冰凉的吐息从左后方扑落在颈项边，他问：&ldo;你有一点舍不得把他变成我，是吗?在你心里，难道不是对我的恨更重要吗?你想，我把你关了这么久，我用自己的血做封印，钩穿了你的琵琶骨，让你在那座塔里与真正的邪道之人为伍……你明明是救世之人……&rdo;

黎九如的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转了转手腕，腕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ldo;你是不是仗着自己是幻觉，我没法弄死你，才变得这么嚣张的。

&rdo;

他松开手，停在黎翡的右手边，道：&ldo;怎么不回答我呢?你不肯承认，但我能看得出。

&rdo;

黎翡凉飕飕地瞥了他一眼：&ldo;我想玩腻了再杀，这么难理解?&rdo;

无念却轻轻摇头，他环住黎翡的脖颈，两人贴得极近，呼吸声交错在彼此耳畔：&ldo;对你来说，杀了我才是最重要的。

一个历经异种祸世的魔主，其实没有这么大的玩心。

你只是在犹豫，你开始觉得他无辜了，对吗?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你不忍心让这个为了众生可以牺牲自己的人，变成你恨之入骨的我。

&rdo;

黎翡伸手掐住了他的喉咙，她的手指在对方白皙的脖颈上烙下鲜红的指痕，手背上浮现出暴起的青筋，但她的恼怒只出现了非常短暂的一瞬，很快手劲又松懈下来，放开了他。

无念捂住脖颈连连咳嗽，他喘了口气，一旁的小福跑了过来，拉着无念的手叫爹，用很可怜的目光看着黎翡。

黎九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跟小福对视。

她握紧不灭火玉，周身魔气一荡，冥河之水顿时向四周奔涌，从河底离开回到岸上。

此刻，幽冥界天际的霞光已经完全消失。

黎翡重新呼吸到空气，伸了个懒腰，将火玉用魔气包裹起来，抛给苍烛。

魔气隔绝了火玉上的烈焰，苍烛才放心地取出一个特制锦盒，将这块灯芯放了进去，就地给锦盒打上禁制。

&ldo;辛苦了。

&rdo;谢知寒道。

他的视线落在黎翡身上，见她完好无损，身后的明月虚影也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