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衔对于她的坦白有些意外，修长指节弯曲优雅地拿起龙舌兰，给自己的酒杯里倒了些，随后轻甩了下那瓶珍藏龙舌兰，“要不要尝尝？”

“正好我一个人也无趣，边饮边说。”

“如何？”

顾衔拉开话题，向她抛出问题。

姜清妤眨了两下眼，“我不胜酒力。”

“不过我可以为了你，小酌几口无妨。”

清脆甜软的音色溜进他的耳畔，话语间暧昧氛围，令他都一诧。

他似乎并不讨厌这样虚伪的话。

或者是——他不排斥她。

姜清妤说完，移了椅子，往他那靠，神色正经，自然地将白皙小手伸到他眼前，“酒，给我。”

凑近了些，能闻到她身上散来的混着黑醋栗的馥郁香气，犹如深红的葡萄酒香撩心入骨，干练而富有魅力，很配今天她这么女人味的穿搭。

“你还没有酒杯。”

顾衔说完，长腿一低，轻易站稳脚跟，许是烟酒的缘故，他的嗓音显得沙哑，“小姑娘。”

“待在这，我去拿。”

姜清妤妩媚眼角轻扬，笑意浸满脸庞，“好呢，谢谢小叔叔。”

镜片下的眸一深，顾衔又是一声低笑，转过身朝前走去。

姜清妤视线顺着顾衔走，皮衣加身，宽肩窄腰，明明是个成熟男人了，还得学着酷一把。

不得不夸这皮衣他驾驭的是真好。

说不清道不明的是，看顾衔的第一眼，姜清妤心底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就像他们本该就认识一样，很微妙难解。

而顾衔也是如此。

所以才会纵容选择留下她。

也算破了例了。

顾衔同齐诸说了几句，手里握着酒杯就朝她走回来。

熟稔地替她倒好龙舌兰，戴着龙纹翡翠扳指的拇指往前一推，杯中酒摇晃不渗，最终稳稳移到了姜清妤面前。

“酒烈。”

他提醒。

姜清妤抬眸瞧他，深不可测的黑眸幽深，怎么也看不穿看不透，可偏偏这双眼的神情熟悉极了。

“没事，一杯喝不醉。”

她应。

她的注视感过于强烈，顾衔微微眯了眸，这样的目光让他不太舒服，就像是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

话题由顾衔转回来。

“你可以说了，关于顾承的事。”

顾衔淡淡开口。

姜清妤浅抿一口，杯缘遗留一圈红唇印，热辣的味道刺激喉咙，说出的声稍沉。

她用坚定的口吻说道：“我要和他离婚。”

话一出顾衔微愕，随即沉笑一声。

“都说苏城姜家女，痴迷顾家旁支顾承，不惜给予巨大利益换取联姻机会。”

“我那八百年不见的侄儿，也算成了个赘婿。”

“他逃婚一事，我还以为你雨中‘散心’是准备原谅他了。”

调侃的语调轻易听出顾衔觉得她又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