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语气中的危险，来报的大太监行安忐忑道：&ldo;是奴才们失职，奴才们罪该万死。

&rdo;

皇帝出行时，皇后便即将临盆，然而来行宫多日，迟迟未听闻动静。

足月未生者时有发生，然生下的大多都是死胎，明德帝临行前便交待了，倘若皇后迟迟未生，便令妇科国手为其催产，如有意外，弃母保子。

&ldo;奴才原与皇后娘娘商议了初八吉时催生，本全都准备妥当了，不想娘娘初八凌晨突地肚痛难忍，奴才赶去时，皇后娘娘竟已在昭华宫西殿生产了，只是小皇子可怜，才出生就夭折了，奴才那会儿恨不得替代小皇子死去……陛下，奴才该死，还请陛下千万保重龙体哪陛下。

&rdo;

行安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明德帝背手而立，站在窗边沉默片刻，&ldo;那末皇后如何?&rdo;

行安道：&ldo;皇后娘娘那会儿也奄奄一息，奴才见婢子们抽出来的垫子上全是血，只是承蒙圣上天恩，佛祖保佑，娘娘福大命大，靠得一支千年人参保住了性命。

&rdo;

行安停顿一下，抬眼偷瞄皇帝脸色，小心翼翼道：&ldo;奴才问了当时在场的产婆奴婢，她们皆道娘娘一心保子，却仍天从不人愿……&rdo;

明德帝抬手轻摆两下，行安立即闭了嘴，磕了头后躬身告退。

顺安见皇帝脸色阴沉，想了想默默退下，出了大殿招来一跑得快的小太监，叫人赶紧把康乐公主请来。

不出片刻，湛莲便来了，她自顺安嘴里得知噩耗，急忙踏入内殿去找哥哥。

哪一家哪一户不希望多子多福，福泽绵长，皇家子嗣丰盈，更是江山社稷之福，三哥哥短短一年间，竟一连失去了三个孩儿，他岂能不难过?

湛莲跨过高槛，透过紫檀八仙过海镂空屏，见湛煊鞋也未脱正面躺上宝榻上，一手遮目，一手搭在胸前，闭目似在假寐。

她轻轻走近，见那棱角分明的凉唇紧闭，即便躺着也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湛莲不免有些心疼，犹豫着该不该唤他。

谁知原紧绷的俊脸忽而柔和，唇角也弯起了一个弧度，湛煊并不睁眼，只懒懒道：&ldo;来了怎地不作声，想吓哥哥么?&rdo;

湛莲反而被吓了一跳，&ldo;哥哥怎知是我?&rdo;

湛煊撤开遮在眼上的手，深邃黑眸带笑，&ldo;莲花儿的香气，朕隔着大老远就能闻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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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莲好笑，&ldo;三哥哥愈发像小狗了。

&rdo;

说罢她拎裙往龙榻上坐下，湛煊并不起身，只往里头挪了挪，让她坐着舒服些。

&ldo;哥哥，我听顺安公公说了，怪只怪小皇侄福薄，你莫要太伤心了。

&rdo;湛莲覆上湛煊放在胸前的大手，轻声安慰。

湛煊轻叹一声，反手将她的小手包在掌中，&ldo;朕既曾经历了你的离世，还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

&rdo;

这话说得湛莲有些鼻酸。

&ldo;别担心，朕方才是在想其他事儿。

&rdo;

湛莲点点头，隔了一会道：&ldo;咱们回罢。

&rdo;

&ldo;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