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听了这个故事，一种庄严油然而生，他想到半夜哭声，于是问翠花：&ldo;这善静室为何夜半有哭声？&rdo;

翠花瞅了瞅门外，小声说：&ldo;住持可能受过大的刺激，经常做噩梦，梦中发出哭声。

&rdo;

龙飞又问：&ldo;住持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rdo;

翠花道：&ldo;我也不知道，好像解放前就到了这里。

&rdo;

&ldo;她今天有多大年岁？&rdo;

&ldo;三十六岁了，每当住持过生日时，她都要在寺后栽一棵松树，已经有三十六棵了。

&rdo;

龙飞想：这位清洁法师一定有来历，她究竟是谁？

为何出家当了尼姑。

这对他是一个谜……

这天晚上，龙飞见清洁法师在殊像寺大殿内念经，便悄悄溜进了善静室。

刚到殊像寺那天，龙飞到过这房间，如今他见床只是四块粗糙的木板架着高低不平的两只板凳，褥子薄得像被单；书架上摆满了经书，最上面摆着一个古瓷花瓶，插着一支野玫瑰。

房角有一张漆桌，漆皮已经脱落，地上有一只上面箍了几条生锈的铁条的皮箱，灰搭搭的墙纸从墙上脱了下来。

龙飞打开了皮箱，只见是几身洗得褪了色的僧服和僧帽，还有服皂。

木梳、内衣之类的东西。

箱角有一个小布包，龙飞打开那布包，一张旧得发黄的照片和一枚校徽滑了下来……

照片上是一个可爱活泼的女孩子，一张喜眉笑目的脸庞，一圈自然卷发，毛茸茸地圈在鸭蛋脸的周围，杏子眼晶莹泛花，眼睛上的一双细长的眉毛，显得有点弯曲，穿着淡黄色的学生衫。

校徽上现出&ldo;燕京大学&rdo;四个字。

二十五、千佛洞

龙飞转过身来，只见清洁法师静静地站在门口，她的睫毛是湿润的，泪痕一直达到苍白的嘴唇边，在烛光中闪耀着。

她的唇痛苦地颤动一下，浓密的睫毛底下重又流出眼泪来，停留在面颊上，闪闪发光。

她的面孔像石膏，假面一样的僵硬。

&ldo;你是燕大毕业的？&rdo;龙飞站了起来，望着她的面庞。

清洁法师点点头，喃喃地道：&ldo;16年了，多少风风雨雨，我斩断尘缘，在此出家隐居，没有任何人知道。

&rdo;

清洁法师又正色道：&ldo;你脸上有一团正气，你是人民政府的一名公安人员。

&rdo;

龙飞吃了一惊，心想：她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呢？

莫非我暴露了身份？

&ldo;你在诈我。

&rdo;龙飞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