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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2页）

萧鹤年回头：&ldo;先生还有什么吩咐?&rdo;

魏徵迟疑了一下：&ldo;也……也没什么了，你自己保重。&rdo;

萧鹤年一笑，又拱拱手，大步走了出去。

魏徵望着空荡荡的房门，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一种怅然若失之感。

此时的魏徵当然不可能知道，这是他跟萧鹤年的最后一面。

第六章辩才

一队黑甲骑士、一驾单辕双轮马车，在伊阙通往洛州的驿道上缓缓而行。

伊阙县距洛州治所洛阳县约七十里，途经苍翠秀美的伊阙山。此处两山相对，伊水中流，远望如天然门阙，故名&ldo;伊阙&rdo;。名闻天下的龙门石窟，便雕刻在伊水两岸的山崖之上。此时临近三月，驿道两旁青山碧水、草木葱茏，倘若不是那些黑甲骑士身上的杀气破坏了氛围，这样的时光和景致几乎可用婉约与唯美称之。

与其他骑士如出一辙的冷峻表情不同，此刻萧君默策马行走在马车旁，神色倒有几分惬意和闲散。

尽管经过了包扎，右臂的伤口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不过这点小伤对萧君默来讲属于家常便饭，只是他入职玄甲卫以来的诸多&ldo;纪念&rdo;之一罢了。

马车窗牖上的布帘掀开着，辩才从窗中默默遥望远处的龙门山。只见满山的翠绿之中，掩映着一座红瓦飞檐的寺院，还有几缕钟磬梵呗之声隐约可闻。

&ldo;法师是忆念当年的出家生活了吗?&rdo;萧君默笑着问道。

&ldo;出家或有不修善，则不如在家;在家能修善，则胜于出家。&rdo;辩才淡淡说道，仿佛在自语，又仿佛在回答。

&ldo;法师这句话，我记得是出自《十住毗婆沙论》。对吗?&rdo;萧君默随口说道。

辩才一愣，有些意外地看着他：&ldo;没想到，萧将军年纪轻轻，对佛教经论也有研究。&rdo;

&ldo;谈不上研究，略略读过几本罢了。&rdo;萧君默道，&ldo;法师引用这句话，是不是想说，你虽然以吴庭轩的身份过着在家人的生活，但心性却可以不受红尘染污?&rdo;

辩才警觉地看了他一眼：&ldo;将军想说什么?&rdo;

&ldo;没什么。&rdo;萧君默一笑，&ldo;我只是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rdo;

&ldo;什么问题?&rdo;

&ldo;佛在《四十二章经》中说：&lso;人系于妻子舍宅，甚于牢狱。&rso;又在《心地观经》中说：&lso;在家逼迫如牢狱，欲求解脱甚为难。&rso;我想请教法师，作为一个志求解脱的出家人，你为何会舍弃清净自在的出家生活，把自己投入这样的&lso;牢狱&rso;呢?到底是怎样的压力，迫使你做出了如此艰难的选择?&rdo;

辩才呵呵一笑：&ldo;将军不要把我形容得这么悲壮。我离开寺院、蓄发还俗，完全是出于自愿，并未受到什么压力，更谈不上什么艰难的选择。&rdo;

&ldo;法师这么说就言不由衷了。&rdo;萧君默言语犀利，脸上却仍旧是云淡风轻的表情，&ldo;在还俗的十六年中，你立誓不再落墨写一个字，如果不是在下奉旨找到你，你完全有可能终身封笔。而对于一个酷爱王羲之书法的人来说，这绝对是一个艰难的决定。由此我联想到，你蓄发还俗的原因，肯定也跟王羲之书法有关。准确地说，就是与《兰亭序》有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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