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白云间的作息比下课铃还准,结果他今天连跑步都不跑了?! 黄河远想对着空荡荡的操场怒吼一声,恰好此时一阵寒风席卷而来,卷走了黄河远滚烫的怒火,只留下冰冷的伤心。脸被风吹得又冷又僵,唯有眼眶热热的,黄河远视线逐渐模糊,他眨了眨眼睛,眼泪刚眨出来,就冷掉了。 咕噜噜…… 雪上加霜的是,晚饭没吃的后遗症显现出来,黄河远肚子饿得咕噜噜叫。 他这次有了经验,如果饿着肚子上床,十有八九要失眠,必须得吃点东西。 冬至这天,食堂很热闹,除了饺子和汤圆,还有其他夜宵。黄河远打包了一份坨在一起且微凉的炒面,结账时盯着热气腾腾的汤圆看了一会儿。 “……叔叔,”黄河远含着亮晶晶的眼泪,委屈极了,“再打包一份汤圆。” 其实白云间不去跑步也可以理解,天气那么冷,跑完步喉咙和脑袋都特别疼,如果让他来跑,他肯定不来。给他打包一份黑暗料理好了,如果白云间不吃,他自己吃。 黄河远这么想着,心里的委屈没有少,反而更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白云间其实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没有和大家一起吃饭,晚上没有去跑步而已。手露在外面提着塑料袋,寒风顺着袖管吹进去,肋骨仿佛都在飙风。黄河远仔细想想,自己可能是被冻哭的,一切都是冬天的错,把本王给冻矫情了! 黄河远缩着脖子跑回寝室,他一进来就发现自己桌上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天蓝色的热水壶。放在桌面的角落里,不显眼,但是很容易被发现。 “这是谁的热水壶?”黄河远问。 有的室友在泡脚,有的在聊游戏,有的在吃夜宵,有的在学习。黄河远的问题抛出去,没人回答他。 这就说明这热水壶不是他们的。黄河远大概知道这个热水瓶是谁放在他桌上的了。今天只有一个人向他提起过热水壶白云间。 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黄河远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光。寝室比外头暖,一股热意从脸颊开始烧,一直烧到后背,黄河远竟出了一层薄汗。 好热啊,冰凉和手脚突然都暖起来了,好像在晒太阳。黄河远揉了揉眼睛,拎着汤圆去504找白云间。 504听起来很热闹,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 “咪咪,过来,让我摸摸。”这是徐不倦的声音。 “哎呀,你轻点撸,小心它抓你。” “没事,它不抓人。”这声音偏阴柔,显然不属于顾海宇或者白云间。而且,黄河远总觉得这声音耳熟,绝对在哪里听过。 他推门进去,一股方便面的气味扑面而来。顾海宇他们选择吃方便面庆祝冬至。 徐不倦和潘达蹲在地上,围着一只雪白色的布偶猫喵喵直叫,猫咪却一点声音也不发,高冷地蹲在地上舔爪子。 白云间的桌边站着一个穿白色羽绒衣的男人,看见黄河远,轻柔地笑了,“你是那个人间向日葵。” 黄河远一看他,立马就想起来了,这个男人,是凌云朵的黏人老公,也就是白云间姐夫!他怎么在白云间寝室呢?! 黄河远看了一眼唐平平,立马转向白云间。 白云间坐在凳子上,看起来情绪挺稳定,甚至还笑了,“怎么了?” “你,你……”黄河远挠了挠脸,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唐平平蹲在地上拍了拍手,布偶猫就像能听懂似的,踩着肉垫竖起尾巴跳进唐平平怀里。 “我走了。”唐平平挠了挠猫猫脑袋,“缺什么记得给我打电话,你被子太薄了,过几天下雪会很冷,需要羽绒被吗?” 白云间摇了摇头。 白云间的拒绝在唐平平预料之中,他刚想走,又嘱托了一句:“对了,饺子是朵朵亲手包的,我都没有吃到几个,你一定要吃完噢~” 唐平平出门后,黄河远马上问白云间:“他来干什么啊?” 白云间指了指桌上黄色的饭盒,“给我送饺子。” “那你姐怎么不来?” “他说,她在下面。” “哦……”也是,男寝不允许女生进来,特别是晚上,女家长也进不来。黄河远默默把装在外卖盒里的汤圆藏到身后,又想哭了。 事实上,他也没能憋住,眼睛立马红了一圈,泪光闪闪地看着白云间。 “怎么了?”白云间站起来,“你拿了什么过来?” “没什么,”黄河远说,“我桌上的热水壶是你的吗?” “壶是我的。”白云间笑了笑,“里面水是你的。我顺手替你打了水,你用完把壶还我就行。” “哎哟,真的是顺手吗?”顾海宇吸溜着方便面,含糊说:“能不能也顺手替我打一壶?我要求不高,不用送货上门,放楼梯底下,我可以自己提上五楼。” 白云间淡淡道:“顾海宇,安静吃你的面。”吭哧吭哧又一更 黄河远:“……” 联系白云间一整天的异常,黄河远顿时明白了他为什么没有和他们一起吃饭。白云间很可能是中午去打了水,傍晚把壶送到了他寝室!为什么?仅仅是因为他早上说了一句冷吗?! 黄河远这么想着,直接就蹦起来问了,“为什么?!” 随着黄河远这一声气壮山河的质问,寝室熄灯了。走廊幽幽的光照进来,白云间面白似雪。 “我说了,只是顺便。”白云间轻声说,“而且提两壶有利于均衡锻炼手臂肌肉。” “哧溜”顾海宇疯狂吸面条,发出奇怪的啧啧声。 “艹,”黄河远呆不住了,他严重怀疑此时自己脸红得像猩猩屁股,幸好熄灯了,没有人看见,“我,回去了!”黄河远转身欲走,白云间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塑料袋的声音响起。 “是可乐汤圆吗?”白云间低声问,“我有点饿了。” “你……”黄河远往后仰了仰身子,“不是有饺子了吗?” “我想吃汤圆。” “……冷掉了。” “没关系,我喜欢冷的。” 黄河远:“……” 这汤圆本就是带给白云间的,黄河远无话可说,“那给你。你放开我手。” 白云间松了劲,却没有松手,“你想吃饺子吗?我一个人吃不完。” 黄河远:“……” “……吃。”黑暗里,响起徐不倦细弱的声音,“我可以。” 潘达:“大佬,我也想吃。” 顾海宇:“我还能行……嗝。” 这些人不是刚吃了一桶方便面吗?!白云间用最平静的语气讲着最冷酷的话:“……我建议你们去阳台喝西北风。” “弟啊,你伤透了哥哥的心。” “儿啊,你伤透了爸爸的心。” “孙啊,你伤透了爷爷的心。” 三人笑着贫完,门口突然响起了笃笃笃的敲门声这是查寝老师的提醒,要是再提醒第二次,就要扣分了。 白云间拉着黄河远的手,两人一起站在门边,黄河远低头看砖,白云间慢慢放开了黄河远的手,指了指饭盒,又无声无息地把椅子拉向黄河远的方向。 黄河远确实是饿惨了,而且外面徘徊着查寝的人,想回自己寝室也回不去。 既然白云间真心实意地留他吃饺子,那他就给他面子吃一个吧! 白云间拧开保温盒的盖子,饺子的香气逸散开来,热气腾腾地扑在脸上。黄河远闻到了虾仁的味道,最棒的是,里面似乎没有葱!黄河远握着勺子舀了一个,轻轻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咬破面皮。 浓郁的汤汁破皮而出,虾仁又鲜又弹,咬破脆脆的玉米粒,清甜的味道和虾仁,猪肉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一起!爆炸好吃!黄河远眯着眼睛疯狂点头,朝着白云间竖起大拇指。 白云间正在吃汤圆,见状不由松了一口气,“嗯。” 黄河远指着饺子看他,意思是“你要不要吃?” 白云间顿了顿,冲着黄河远递出食堂的塑料勺子。 “……你不会自己舀吗?”黄河远非常小声地说。 白云间摇了摇头,固执地举着勺子。 黄河远想说什么,又怕查寝的人听见动静扣分,只好自己用勺子舀了一个饺子,慢而谨慎地靠近白云间的勺子。他觉得自己仿佛在开挖掘机,饺子是土,白云间的勺子像即将倾倒的脆弱土堆。他小心地把饺子倒在了白云间的勺子上,觉得有点好玩,白云间接住饺子,一口就吃掉了。 咽下饺子,白云间笑了笑,舀了一颗汤圆凑近黄河远勺子,“尝尝?” 黄河远其实不爱吃汤圆,但他觉得用勺子运汤圆很好玩,捏着勺子接住了这一颗白云间运来的软软扁扁的汤圆。 意外地不难吃。汤圆软糯,芝麻馅很香,而且还是温热的。 外面响起脚步声,隔着一扇没有锁的门,两人坐在角落里像两只偷腥的猫。勺子搅动汤的声音原本该是很微小的动静,却被无限放大,黄河远担惊受怕地吃着,又觉得刺激至极,一顿夜宵吃出了满身汗。 饺子不多,黄河远却是吃了大半个小时,幸好装在保温饭盒里,不至于变冷。 吃完夜宵,黄河远暖洋洋地靠在凳子上,白云间则坐在桌面上,黑暗中两人无言地对视片刻,接着同时说出一句,“我……” “你先说。”再次异口同声。 “……” “……” 黄河远又想起了寝室的热水壶,“你别替我打热水了。” “我说了只是顺便锻炼。” 黄河远心想白云间手劲都那么大了,还要拎壶锻炼,以后打架吊打他了怎么办?不行,他也要锻炼! “我和你一起去。”黄河远说,“你记得叫我。” “好。”黑暗里看不清白云间的表情,但黄河远听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就知道他又露出了那种奇怪的,老阴比经典微笑。 “哼。”黄河远拉开门准备偷偷洗脸睡觉去了。 “等等。”白云间扒住门缝。 “……什么?” “你刚刚为什么哭?”白云间问。 黄河远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闷声说:“随便哭哭,不用你管。” “……”白云间顿了顿,半晌才说,“冬至快乐。要快乐,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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