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联系上他,我希望你告诉我。”凌云朵递了一张名片给黄河远,“谢谢。” 黄河远接过名片,一头雾水,“你联系不上他?” 凌云朵正色道:“十月一号发生了一些事,他离家出走了。我只知道他还在市内,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黄河远:“你不报警吗?!” 凌云朵:“……我就是警察。已经通知下去了。” “也是……”黄河远放开后视镜,用力抓了抓头发,转身喃喃自语,“他不会死了吧……” 凌云朵:“……” 黄河远心神不宁,盯着阴沉的天发了一下午的呆,晚上回寝室,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睡不着觉。 熬到十二点,黄河远背着书包,爬上了顾海宇的床。 “顾海宇……”黄河远抓住顾海宇胸肌用力一拧,“你醒醒。” 顾海宇睁开眼,有点暴躁:“……你信不信我一jio把你踢下去。” “你能算生死吗?” 顾海宇:“……” 黄河远憋了憋,哽咽道:“你说,白云间会不会自杀?” 顾海宇:“……啊?” “新闻里不是有这样的案例吗?被网络暴力,被人肉,一时想不开,自杀了……”黄河远扁起嘴,“白云间失踪了,连他的警察姐姐都找不到他……” “啊……”顾海宇说,“生死有命,黄桑,想开点。” “我想去找他。”黄河远揉了揉眼睛,“你会算这种东西吗?” 顾海宇毫无头绪,叹了口气,“算不出来,这根本无从算起。别咒他,白大佬看起来不短命。我们去他家附近找找看吧。” “你也去啊?” “不然呢……没我,你翻墙翻得出去吗?” 黄河远:“……” 有顾海宇在,翻墙确实简单很多。他平日里没白吃那么多饭,托着黄河远往上一顶,黄河远顺势就上了墙顶,只要上去就好说,黄河远以一个帅酷的姿势落了地。可惜天气太恶劣,哪怕撑着伞,他们翻过墙后也湿了大半。 “卧槽,好冷啊……”黄河远撑着伞打了个激灵。 “要不现在回去?” “不,要回你回。我今天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嗤……”顾海宇笑出声,“你要去哪里找?现在半夜十二点半,你连白云间家在哪都不知道。” 黄河远拿出手机,打开高德地图,定位紫玉饭团。 “先去他家饭团店看看。” 顾海宇一身肌肉,倒是不怕冷,撑着黑伞在雨里怡然自得地陪黄河远走到了紫玉饭店门口。 饭店的卷帘门甚至没有锁,顾海宇拉开门,里面一片漆黑,弥漫着难言的臭味。 黄河远抖着声音,“呜……是不是尸体的味道……!” “……是米饭的馊味。”顾海宇打开灯。灯光雪亮,店内摆设一览无余,确实没有人。 黄河远松了一口气,接着心又揪起来,他没有猜错,白云间妈妈绝对出事了,不然这家店不会没有人打理,变成这样。 出了店门,冷风一吹,黄河远冻得牙齿打颤,收起自己的伞,缩到了顾海宇旁边。 顾海宇:“回去吧。你忘了你上次淋了雨,一个午觉的功夫就发烧了。” “上次是意外。我得去找找。”黄河远摇头,“我根本睡不着。” “好吧,那你还打算去哪找?” “白云间家附近有条河。”黄河远眼里闪着泪花,“他会不会跳河了?尸体在水里泡着,所以才没被发现。” 顾海宇无情打破他的想象,“今天刚开始下雨,前几天水位线最多到你大腿,哪怕淹死了,也很快会被发现。” “对……如果要跳河,今天水位上涨,再适合不过了。” 顾海宇拍了拍黄河远脑袋,“我真的服了你黄桑,能不能盼着白大佬点好啊。我们先去不需要身份证登记的黑网吧找找,找不到再去河里。我告诉你啊,要是河里也没有,我就先走了。” “好。”黄河远点了点头。 两人在黄泥塘的网吧找到半夜,一无所获,终于还是到了黄河远想象的,去河边捞尸的环节。 黄河远把捞尸想得太简单了。他以为会像电视剧里拍的那样,浮起一具尸体,没想到乌漆嘛黑,只能听见河水的声音,压根什么也看不见。 顾海宇打了个哈欠,“黄桑,走吧。” “我,我再等等。” 黄河远望着天,“我等到天亮再走。万一白云间来跳河了呢?” “……你不怕冻死啊?” 黄河远撑着伞蹲下来,“我不怕,这样能减少身体散热面积。我现在是一朵不怕冷的蘑菇。” 顾海宇:“太傻逼了,那我可先走了。” “去酒店开房吧,我请你。” “不用。”顾海宇像是想到好玩的事,笑了起来,“我去穆临星家,顺便替你借件衣服。” 黄河远想起穆临星给顾海宇的信封,不管那是不是情书,他们都该算是朋友了,点了点头,随顾海宇去了。 黄河远蹲了一会儿,腿有点麻,四处张望着有没有可以坐的地方,也就在这时,他看见河对岸有一道白色的人影。没有撑伞,似乎在跑步。呐呐呐呐呐呐呐 诶?! 夜色无边,连远处的光都因为雨点而显得模糊。黄河远用力眨了眨眼睛,确认那人影不是幻觉,猛地站起来,他蹲得太久,起来时头昏眼花,突然看不清人了,忙大喊道:“喂,你是白云间吗?!” 清亮的少年音夹杂着嗖嗖的冷雨声荡到对岸,白色的人影停了下来,转过脸,看不清长什么样,站在雨里一动不动。 “你怎么不说话?!”黄河远又吼。他既怕那人影是鬼,又怕他是半夜游晃在外的变态杀人狂,咽了口唾沫,“你快说话啊!” 不多时,黄河远听见了隐隐的人声,他说话声不大,被雨声掩盖,听不真切,倒是有些耳熟。 “你等我,你就站在那里,别跳啊!!!” 黄河远说完,就往对岸跑,他按亮了手机电筒,携着分寸微光绕过河,跨过桥,转个弯。那白光摇摇晃晃向他靠近,啪嗒啪嗒的踩水声越来越响,呼哧呼哧的喘息声逐渐清晰。 黄河远跑到目的地,上气不接下气,光扫过雨中人的脸,他瞳孔一缩,卧槽出声。 眼前人穿着黑裤子,白衬衫,一张脸比衬衫还要白,是没有丝毫血色的惨白,薄薄的脸皮凹陷下去,仿佛几天没吃饱饭。白云间憔悴成这幅德行在黄河远意料之中,但给他一亿吨想象力也想不到的是“白云间,你头发呢?!” 白云间:“……” 落在身上的雨点陡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哗啦啦的声音那是雨打在伞面的声音。 黄河远把伞撑在了他头顶。 “再怎么难过,也不能剃光头啊!并不是每一个光头都像琦玉老师那么强,你想想邪剑仙,多丑!”黄河远踮起脚,晃着手电筒照白云间的光头,锃光瓦亮的脑袋将白光反射回来,亮得触目惊心,刺激眼球,仿佛直视了克苏鲁邪神。 “你……怎么在这里?”白云间动了动唇。这句话很轻,字句刚出唇,就仿佛已经被风吹散。他很久没有睡过一个整觉,熬了几天夜,仿佛与世界隔着一层膜,连自己的说话声音都听不清楚。 “我来找你啊!”黄河远吼,“你是不是有毛病,半夜在雨里晃,不冷吗?!” “……你好吵。”白云间揉了揉耳朵,黄河远的声音像从深水里传来的,伴随着嗡嗡的耳鸣,听得人极其难受,“别说话。” “哈?”黄河远哼出一口气,“算了,我不和你计较。回家!你家在哪?” 家这个字似乎刺激到了白云间,他摇了摇头,低声说,“……我没有家。” 说着,他绕过黄河远,又一头扎进雨里,似乎还要继续跑步。 “哇啊啊啊!”黄河远气得像愤怒的小鸟,甩开雨伞,薅住白云间衣服往后一扯,“别跑了!你要不要命了,给我回家睡觉!” 黄河远不觉得自己用了多大力气,白云间被他那么一甩,竟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水花四溅,砸出一声闷响。 “喂……!”黄河远自己用左手打了右手一下,不知所措地蹲下身,用手电筒照白云间后脑勺,“白云间,你,你没事吧……你别吓我!痛不痛?!” 黄河远没照到血,又去照白云间的脸,突然说不出话了。 白云间睁着眼睛,下眼睑一片绯红,冷雨拍在脸上,顺着皮肤往下流,一点透明的雨积在眼窝里,微微颤动着。 他哭了。黄河远想。 虽然看不见白云间的眼泪,也听不见他的哭声,但黄河远就是觉得他哭了。 大部分时候,黄河远都是先哭的那一个。从来都是别人哄他,他压根就没哄过别人。 手电筒的光太刺眼了,黄河远关掉手电,周遭陷入一片黑暗。 “多大点事儿,不就是……”黄河远仰头望天,说不下去了。 多大点事儿……不就是家庭离异,妈妈出事,被人骂上x牙热搜,还可能被人肉到学校…… 这根本不是小事。易地而处,黄河远恐怕已经哭瞎了,他根本就没资格安慰白云间,告诉他,没关系。 黄河远咬了咬牙,从书包里拿出光剑,按亮开关,腿一跨,跨坐在白云间身上。 黄河远好歹也是个一百多斤的男人,白云间被压得喘不过气,他实在懒得说话,抬起手推了推黄河远。 黄河远抓住他的手,硬是把剑塞进白云间怀里,双手托着白云间的背,吭叽一声,用尽死宅嘬奶的劲儿,将他上身抱住了。 “呐,云酱!”黄河远用力拍了拍白云间的背,郑重地说,“就算,全世界都要毁灭你,我也站在你这边。” 白云间:“……” “这把剑送你。剑在我在,剑没电了,我也在。”黄河远顿了顿,“……但是你不能骗人了!你振作起来,我再……送你一束向日葵。” 两个人明明已经湿透了,白云间甚至冻得感觉不到冷,但奇怪的是,被黄河远抱住的地方,有了一丝陌生的暖意。雨水加快了热量的散发,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那一丝暖逐渐累积,变成了一个非常温暖的拥抱。 那是他一无所有,在外游荡了一星期后获得的唯一一个拥抱。他终于明白了他想要什么。他不想成为白绣无所不能的乖儿子,不想要凌云朵和丁鸥给他安排更好的生活。他只希望,有人给他一个拥抱。不是谁的弟弟,不是谁的儿子,只是单纯的白云间。 白云间抬起冻僵的手,圈住了黄河远的腰。 漆黑的河边,以光剑为圆心,亮起一圈银亮的光,光里有掠过的雨丝,以及两人相拥的身影。 顾海宇撑着伞站在远处,没有过去。他手里拿着一件衣服,本来打算给黄河远送去,但现在看看,还是不要过去打扰的好。他满足地想,我磕的cp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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