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寒溧阳尉,五十几何耄!
故相郑余庆为河南尹,奏他为水陆运从事,试协律郎。故白居易《与元九书》云:
近日孟郊六十终试协律(试即后世的“试用”)。
元和九年,郑余庆为兴元尹,奏他为参谋,试大理评事。他带了他的夫人去就职,在路上病死,年六十四(以上均据韩愈的《贞曜先生墓志》)。
他终身穷困,却很受同时的诗人刘言史,卢殷,韩愈,张籍,一班人的敬爱。韩愈比他少十七岁,同他为忘年的朋友,诗文中屡次推重他。韩愈说:
其为诗,刿目
心,刃迎缕解,钩章棘句,掐擢胃肾;神施鬼设,间见层出。唯其大玩于词,而与世抹人皆劫劫,我独有余。(《墓志》)
韩愈的诗里也屡次赞叹孟郊的诗,如云:
东野动惊俗,天葩吐奇芬。(《醉赠张秘书》)
又云:
有穷者孟郊,受材实雄骜……横空盘硬语,妥帖力排奡。(《荐士》)
孟郊是个用气力做诗的,一字一句都不肯苟且,故字句往往“惊俗”;《墓志》所谓“大玩于词,而与世抹”,所谓“刿目心,钩章棘句”,都指这一点。他把做诗看做一件大事,故能全神贯注。他吊诗人卢殷诗云:
……至亲惟有诗,抱心死有归……
又他《送淡公》诗云:
诗人苦为诗,不如脱空飞。一生空
气,非谏复非讥。脱枯挂寒枝,弃如一唾微。一步一步乞,半片半片衣。倚诗为活计,从古无多肥。诗饥老不怨,劳师泪霏霏。
这样的认真的态度,便是杜甫以后的新风气。从此以后,做诗不是给贵人贵公主做玩物的了,也不仅是应试应制的工具了。做诗成了诗人的第二生命,“至亲惟有诗”,是值得用全副精神去做的。孟郊有《老恨》一章云:
老恨
无子抄文字,老吟多飘零。有时吐向床,枕席不解听。斗蚁甚微细,病闻亦清冷。小大不自识,自然天性灵。
这种诗开一种新风气:一面完全打破六朝以来的骈偶格律,一面用朴实平常的说话,炼作诗句。韩愈说他“横空盘硬语”,其实他只是使用平常说话,加点气力炼铸成诗而已。试听他自己说:
偷诗
饿犬
枯骨,自吃谗饥涎。今文与古文,各各称可怜。亦如婴儿食,饧桃口旋旋。唯有一点味,岂见逃景延?绳床独坐翁,默览有所传。终当罢文字,别著《逍遥》篇。从来文字净,君子不以贤。
他的“硬语”,只是删除浮华,求个“文字净”而已。
孟郊的诗是得力于杜甫的。试看下面的几首绝句,便知他和杜甫的关系:
济源寒食七之二
女婵童子黄短短,耳中闻人惜春晚。逃蜂匿蝶踏花来,抛却斋糜一瓷碗。
一日踏春一百回,朝朝没脚走芳埃。饥童饿马扫花喂,向晚饮溪三两杯。
长安落花飞上天,南风引至三殿前。可怜春物亦朝谒,唯我孤吟渭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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