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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ldo;写作的零度&rdo;,当然不是说清高到不必理睬纷繁的实际生活,洁癖到把变迁的历史虚无得干净,只在形而上寻求生命的解答。

不是的。

但生活的谜面变化多端,谜底却似亘古不变,缤纷错乱的现实之网终难免编织进四顾迷茫,从而编织到形而上的询问。

人太容易在实际中走失,驻足于路上的奇观美景而忘了原本是要去哪儿,倘此时灵机一闪,笑遇荒诞,恍然间记起了比如说罗伯-格里叶的&ldo;去年在马里昂巴&rdo;,比如说贝克特的&ldo;等待戈多&rdo;,那便是回归了&ldo;零度&rdo;,重新过问生命的意义。

零度,这个词真用得好,我愿意它不期然地还有着如下两种意思:一是说生命本无意义,零嘛,本来什么都没有;二是说,可凭白无故地生命他来了,是何用意?虚位以待,来向你要求意义。

一个生命的诞生,便是一次对意义的要求。

荒诞感,正就是这样地要求。

所以要看重荒诞,要善待它。

不信等着瞧,无论何时何地,必都是荒诞领你回到最初的眺望,逼迫你去看那生命固有的疑难。

否则,写作,你寻的是什么根?倘只是炫耀祖宗的光荣,弃心魂一向的困惑于不问,岂不还是阿q的传统?倘写作变成潇洒,变成了身份或地位的投资,它就不要嘲笑喧嚣,它已经加入喧嚣。

尤其,写作要是爱上了比赛、擂台和排名榜,它就更何必谴责什么&ldo;霸权&rdo;?它自己已经是了。

我大致看懂了排名的用意:时不时地抛出一份名单,把大家排比得就像是梁山泊的一百零八,被排者争风吃醋,排者乘机拿走的是权力。

可以玩味的是,这排名之妙,商界倒比文坛还要醒悟得晚些。

这又让我想起我曾经写过的那个可怕的孩子。

那个矮小瘦弱的孩子,他凭什么让人害怕?他有一种天赋的诡诈‐‐只要把周围的孩子经常地排一排座次,他凭空地就有了权力。

&ldo;我第一跟谁好,第二跟谁好……第十跟谁好&rdo;和&ldo;我不跟谁好&rdo;,于是,欢欣者欢欣地追随他,苦闷者苦闷着还是去追随他。

我记得,那是我很长一段童年时光中恐惧的来源,是我的一次写作的零度。

生命的恐惧或疑难,在原本干干净净的眺望中忽而向我要求着计谋;我记得我的第一个计谋,是阿谀。

但恐惧并未因此消散,疑难却因此更加疑难。

我还记得我抱着那只用于阿谀的破足球,抱着我破碎的计谋,在夕阳和晚风中回家的情景……那又是一次写作的零度。

零度,并不只有一次。

每当你立于生命固有的疑难,立于灵魂一向的祈盼,你就回到了零度。

一次次回到那儿正如一次次走进地坛,一次次投靠安静,走回到生命的,重新看看,你到底是要去哪儿?是否已经偏离亚当和夏娃相互寻找的方向?

想念地坛,就是不断地回望零度。

放弃强力,当然还有阿谀。

现在可真是反了!

‐‐面要面霸,居要豪居,海鲜称帝,狗肉称王,人呢?名人,强人,人物。

可你看地坛,它早已放弃昔日荣华,一天天在风雨中放弃,五百年,安静了;安静得糙木葳蕤,生气盎然。

土地,要你气熏烟蒸地去恭维它吗?万物,是你雕栏玉砌就可以挟持的?疯话。

再看那些老柏树,历无数春秋寒暑依旧镇定自若,不为流光掠影所迷。

我曾注意过它们的坚强,但在想念里,我看见万物的美德更在于柔弱。

&ldo;坚强&rdo;,你想吧,希特勒也会赞成。

世间的语汇,可有什么会是强梁所拒?只有&ldo;柔弱&rdo;。

柔弱是爱者的独信。

柔弱不是软弱,软弱通常都装扮得强大,走到台前骂人,退回幕后出汗。

柔弱,是信者仰慕神恩的心情,静聆神命的姿态。

想想看,倘那老柏树无风自摇岂不可怕?要是野糙长得比树还高,八成是发生了核泄漏‐‐听说契尔诺贝利附近有这现象。

我曾写过&ldo;设若有一位园神&rdo;这样的话,现在想,就是那些老柏树吧;千百年中,它们看风看雨,看日行月走人世更迭,浓荫中惟供奉了所有的记忆,随时提醒着你悠远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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