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有这样的人，恐怕也是精神有问题，淹死活该。

&ldo;安公公，和我就不必说漂亮话了吧？雅兴？哈哈，阴谋密会还差不多。

&rdo;船里的另一个人道。

安公公也笑，&ldo;公子就是爱说笑，咱家和公子能有什么阴谋，只不过说点不愿意让人知道的闲话，又不愿意让人看到罢了。

&rdo;

那人但笑不语。

安公公叹了一口气道，&ldo;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咱们躲到这鬼都不来的地方，还是会遇到这些让我操心费力的猴崽子们，唉，冤家啊冤家。

&rdo;

那人又是一笑，大冷天的，手里拿着一把洒金折扇，此时用半开的扇子点着下巴，金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特别好看，&ldo;这样也不错，能听到些平时听不到的有趣话儿。

他们……是卫学里哪个队的？&rdo;

&ldo;土队。

&rdo;

那人恍然大悟地&ldo;哦&rdo;了一声，之后意味深长地道，&ldo;原来是那些不省事的家伙。

不过依我看，倒真有几个有意思的人，总比其他几队全是些庸才强些。

可惜我没看到，那个尖嗓子的，带头大喊大叫的家伙叫什么名字？哈，很有趣的人呐。

&rdo;

&ldo;哦，她啊。

&rdo;安公公吃吃笑了起来，在这寒夜的河面上借着水间传来，听起来怪瘆人的，&ldo;她不是学子，是教习，学里的人都以为她是公公，是我的人，其实她是个……女人！

&rdo;

那人没说话，明显是给愣住了，半晌才道，&ldo;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女人可以当卫学的教习了，难道你们设了绣花课，陶冶学子们的性情？哈哈，这个于海涛大人果然不同凡响。

&rdo;

&ldo;不是呀，胡如初是武修的教习，听说幼时扮了男装在少林寺学武，连俞大猷都不是她对手呢。

&rdo;安公公像讲故事似的说，似乎知道这些奇闻很会博得这个什么公子的喜欢，&ldo;这丫头可是出身豪富之家，她爹是之前官拜过将军的胡大海。

可是这老东西宠得女儿无法无天，跟个活凤凰似的，居然不好好嫁人生子，却跑到天津卫来舞刀弄棒的，脚也没缠。

依我看，要不是因为她爹有钱，这辈子嫁不嫁得出还不好说呢。

&rdo;

&ldo;那公公就纵着她？&rdo;那人兴味浓厚地说，声音里都含着笑意。

&ldo;唉，不瞒你说，这丫头可是个人物。

&rdo;安公公咂咂嘴，&ldo;别看她长得怪趣，说话粗鲁，但可会讨人喜欢，害得咱家舍不得动她。

再说了，她那脑袋瓜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馊主意、鬼点子一把一把的，这回卫学里办公开比武的事，还有开车马行、扩大盐田的事都是她出的主意。

难得的是她不贪心，竟然一分利益也不收，倒叫咱家感觉欠着她似的。

&rdo;

&ldo;哦？那倒难得了。

先前公公说起这些赚钱买卖时时候，我还当公公请了什么世外高人呢，原来是女诸葛。

不过这姑娘似乎很有趣呀，听她说的那番话，还有她谈论的那些事，啧啧，我还从没见过声若洪钟又见多识广的女人呐。

&rdo;那人轻笑道。

同样是在黑暗中的笑声，却比安公公的好听多了，不但不让人害怕，反而让人也想沉浸在黑暗中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