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蓦地转头，眼底带着几分惊讶，更多的却是无比的欢喜。

他下意识地想问那开封府的公务怎么办包黑子公孙狐狸不给假期怎么办小皇帝又折腾幺蛾子怎么办，可话到嘴边，看到他的眼神便一句也再问不出口，只能任由自己沉溺在他目光里的温柔与纵容中‐‐熟悉却又陌生，几乎全无招架之力，所幸自己戴了斗笠垂纱遮住，否则这副模样若是让他看了去，不知又要嘲笑出什么来？

过了好半晌，他才略扬了扬头，语气中又显出几分不服气的意味来，&ldo;这可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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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我说的，&rdo;展昭微微地笑了起来，目光愈发柔和，如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他从头到脚一根头发都不落下地罩了进去，缓缓伸出了手，&ldo;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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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的面容隐在白纱之后，看不清具体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见他默然不语，似是一直看着展昭，过了许久，方才抬手，干干脆脆地与展昭击掌：&ldo;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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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击掌声回荡在空寂的山路上，君子重诺，不必再说什么。

两人相视无言，再转眼时，一座小小的寺庙已出现在他们面前。

‐‐小灵寺，到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提高了警惕，四下打量。

只见周围青林环绕，鸟鸣清脆，环境怡人，颇有雅趣，而坐落其中的小灵寺也的确如文娘所说，建筑尚新，也冷清得紧，山门虽然开着，可目前一个人也没有看见。

再想想他们一路上山，亦是未曾碰见一人，这门可罗雀的样子，与灵隐寺完全是天壤之别。

&ldo;这荒郊野岭的，正好干那见不得光的事！

&rdo;白玉堂早已认定何为有问题，连带着这小灵寺看不顺眼起来，压低了声音，与展昭道：&ldo;瞧瞧人家灵隐寺，那才是普度众生的气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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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颇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ldo;说不定是哪位高僧偏爱此地清静，更适合修行呢？&rdo;

&ldo;所谓大隐隐于市，靖节先生也有诗云&lso;心远地自偏&rso;，出家人只要六根清净就好了，管它什么地界？若是换个地方就无法修行，那只能说明连修行的门都未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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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引经据典伶牙俐齿，说得展昭一时竟无法反驳，愣了一下，只得摇头笑道：&ldo;罢了罢了，横竖是你有理，我说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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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是当然，你笨嘛！

&rdo;白玉堂一点不客气，不等他再接话，就已翻身下马，走到山门边将马系在树上，朝他望去，&ldo;赵兄，别耽搁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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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笑了笑，纵然容颜与真实有所不同，但那一缕温柔从未变过，利落地下马拴马，&ldo;请吧，唐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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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进了山门，直至大雄宝殿前才碰见个年轻和尚，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许是听见动静才慌慌张张跑来，见了二人，合十施礼，问道：&ldo;两位施主，小寺偏远，素来无人问津，不知二位所为何来？&rdo;

白玉堂自然是不说话的，展昭拱手回礼，温声道：&ldo;在下赵雄，这是我兄弟唐羽。

我二人结伴游历江湖，途径这杭州，本欲停留几日，奈何城内客店大多已无空房，几番打听，方冒昧前来，求贵寺借住几日，一应盘费，愿献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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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面露难色，将眼打量二人，见他们一个温和好脾气，看起来不是什么坏人，另一个虽然遮遮掩掩的却一身富贵，不由得犹豫了一下，答道：&ldo;原本佛前与人方便，并无不可，只是此事小僧做不得主，还请二位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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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忙道：&ldo;那是自然，小师父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