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祖之笑道：&ldo;说来胥娘子的书肆我还没去过，不知有些什么好物，待我得空，必定上门拜访。

&rdo;&ldo;那可好，儿还欠您两坛子菇油呢，没准儿赶上了，正好带回去。

&rdo;胥姜想了想，又道：&ldo;莫说，儿肆里还有真有套好的，乃是不问道人的《东陵选注》。

虽不如您这套孤本珍奇，可也算市面少有，若先生推崇东陵子，不妨来瞧瞧，看能不能入眼。

&rdo;&ldo;当真？&rdo;袁祖之喜道：&ldo;不问道人乃东陵子最喜爱之弟子，深得其真传，对其诗文注解想必更胜于他人。

若娘子肆里真有这套集子，定要为我留下，待我一观！

&rdo;说完又失悔，有些迫不及待地道：&ldo;罢了，我等不到改日，这就得空，这就去！

&rdo;胥姜忙劝住他，&ldo;先生莫急，它又不长腿，跑不了，儿为你留着便是。

&rdo;&ldo;唉，忘了娘子要去赶集，也罢，那便只等下次休沐，我再登门拜访。

&rdo;&ldo;儿静候尊驾。

&rdo;两人辞别，临走前胥姜一语双关地道：&ldo;先生，届时可将您此套绝版一同带上，做个比对，便知其真假。

&rdo;袁祖之欣然同意。

辞别袁祖之后，胥姜脑子里便一直在想那套《东陵子集》，黑驴驮着她，等半晌也不见她辨路，便撒开蹄子直愣愣的朝西市跑。

等胥姜回神，人已经在赵章的马场里了，座下的驴刨了刨地，不耐烦的暗示她下来。

她气给气笑了，抬手就在它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骂道：&ldo;人说老马识途，你这犟驴却只识得好料。

&rdo;那驴甩了甩屁股，差点将她撅下来。

赵章见了，也忍俊不禁，连忙过来替她牵驴，又扶她下地。

&ldo;娘子又来赶集？&rdo;&ldo;来采办些山货过冬。

&rdo;胥姜见赵章拿草料给驴吃，笑道：&ldo;就这好料给惯得，一出门便知道往你这儿跑。

&rdo;赵章哈哈大笑，摸了摸它的脑袋，&ldo;是个识货的。

&rdo;胥姜把驴拴在赵章此处，托他照看，径直便往市坊上去了。

她今日来得早，市里商贩和买主都比往常来时要多，一路比肩接踵，挤了小半个时辰，才挤到卖山货的西街集场。

临近冬至，西街市场人满为患，几乎每个摊档都围满了人，一眼望去不见货物，唯见人头。

她只能通过商贩的吆喝，来辨别他们卖的是什么货物，可即便听见要买的东西，人也挤不进去，只能站在人群外，四顾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