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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光也曾深夜在她房间门口守过,确定没有听到哭声才回自己房间睡觉。
人可以隐藏自己,可身体撒不了慌。
某天夏光打扫主卫生间看见垃圾桶里成团成团的黑色头发,汗毛都要竖起来,简直可以用阴森可怖来形容。
朱鱼的状态很不好,她笃定。
外面冷风打着卷儿,室内空调呼呼作响,空气干的要凝固,夏光很想冲进卧室带朱鱼去看心理医生,她忍住了,连喝三杯水。
门铃响了,她以为是外卖,开门一看是方杨生。
这回还挺自觉,手里知道拎着个果篮。
她本想问他什么时候来的杭州,他却抢先开口:“我要走了。”
“去哪儿?”
“回家,和我妈摊牌。”
和夏光这种恋爱即出柜的狠人不同,和宋舒幼那种到处浪却硬没被家人猜出性取向的奇葩也不同,方杨生这些年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他自小没爹,母亲把他从沿海北方城市带到南方生活,靠没日没夜辛苦打拼才让母子俩在这座城市有立足之地,方杨生在人类幼崽时期就知道妈妈很辛苦要听妈妈的话,从小到大最叛逆的时刻就是逃课被夏光拉去西湖看鸭子,别人抽烟喝酒搞对象,他诵经念佛逛寺庙。
毕业让回家就回家,让考公就考公。
总之,他妈让他打狗,他绝不撵鸡。
直到活到这样一把岁数,他猛然发觉,头顶“孝道”
那两个明晃晃的大字,更像一把随时砍下来的大刀。
和夏光告完别方杨生没多待,起身就要去赶高铁。
夏光送他到门口:“用我送吗?”
方杨生桃花眼一弯:“有人送。”
“这狗粮我不吃,赶紧滚。”
夏光嘴上骂,心里却是乐呵的。
方杨生笑了下,长臂一展抱住了夏光,低声说:“夏总,这些年真谢谢你。”
夏光也没推他,拍了下肩膀,“行了,赶紧去赶你的高铁吧。”
怀抱被松开,方杨生冲夏光身后也挥了下手,接着离开。
夏光被他这动作搞得一懵,转头就看到朱鱼正站卫生间门口笑眯眯看着自己,笑容说不出的冷淡。
她不由得有点心虚,莫名其妙跟被搞外遇抓包一样。
“穿衣服,我带你下楼。”
夏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