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亮手机一看，果然已经快十二点了。

秦一从床上爬起来，摘下兔子耳朵收好，换了一套连帽的衣服，又遮了遮脖子上的吻痕，才出去。

“小秦昨晚熬夜了？”

陈姨年近五十，人很真诚热情，边换下室内拖鞋边关心地问，“怎么这个点才起，是忙工作吗？”

“……不是工作。”

算工作，也算熬夜吧？

只不过他是被熬的那个。

秦一含糊地说，“偶尔一次，也不碍事。”

“这倒是，年轻人恢复快，偶尔放纵一回也不打紧。”

陈姨笑着说，边打开冰箱，“我刚刚没听到回答，还以为你不在家呢，——冰箱里有鱼肉，昨天你不是说想吃麻辣酸菜鱼？”

“我给你做个正宗的，保管又麻又辣又香，好吃到吞舌头。”

“我现在不想吃酸菜鱼了。”

秦一脸热地想，他昨晚刚大动过，虽然抹了药，可吃辣的也受不了。

“我想吃点清淡的，鱼片粥就好，谢谢陈姨。”

“行，陈姨再给你做点开胃的小菜，醋溜青瓜丝，不带辣的。”

陈姨麻利地把青瓜切丝，边笑眯眯说，“瞧你脸红的，是不是霍老板来过了？”

陈姨是张助理给安排的，工资是霍老板开的，自然知道这房子的主人是谁。

秦一有点不好意思，“陈姨碰到霍老板了？”

“没有，我七点来的，应该霍老板出门早，刚好没碰上。”

“大老板还这么勤快，难怪赚这么多钱。”

陈姨笑笑，又说，“你应该还没洗漱吧？你先去洗漱，我这里煮粥，还要好一会儿呢。”

“等下我炖点蛋羹，给你垫垫肚子，保证一点都不腥。”

陈姨是高级家政，做得一手好菜，粤菜川菜和淮扬菜都擅长，还会煲汤，平时负责秦一的三餐和家务，但不在这住，到点来上班，做完工作就走。

冰箱里的东西，是另外的专人定期补充的，昂贵的水果和新鲜的食材，吃不完的就会过期被处理掉，然后再补充一批上来。

秦一刚来的几天不知道，还是陈姨问他要不要下班时顺便给他扔了，秦一才知道这些东西就像鲜花一样，昂贵娇艳，保质期还短，几乎是推着他去奢侈。

秦一自己吃不完，又托陈姨做成温补清淡的，送去给母亲吃，还是剩一些，就给了陈姨拿回去，陈姨还笑着说，难得遇见这么好的主家。

住在高档公寓的金丝雀，吃喝住都有主人负责，那每月的十万块，就像合同写的，真的只是给秦一的零花钱。

——如果秦一敢拿衣柜那些奢侈品去卖，那十万块还要翻几番。

秦一不会卖。

他知道底线在哪里。

能被霍老板养着，能有钱治母亲的病就已经很好了，他不能贪得无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