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刮骨……?&rdo;燕王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字。

史松点了下头：&ldo;刮骨过程之中有极大的风险，他的毒已经蔓延到全身。

受这样的折磨也只不过能换回几天的寿命……这样你们还要治吗?&rdo;

&ldo;治!&rdo;

&ldo;不治。

&rdo;

两个相反的答案，出在两个不同的人身上。

燕王发狠似的看了纪止云一眼：&ldo;不治、寡人说不治就不治。

&rdo;

&ldo;可王上就这么忍心让霖儿去死?&rdo;

燕王嗓子发哑，眼眶也变得赤红，忍受着极大的痛苦：&ldo;叶霖怕疼，自从到了行宫他总是在喊疼。

一个那么怕疼的人，如何忍得了刮骨?倘若寡人能代替他刮骨，寡人愿意来换!可纵然寡人再怎么祈求，寡人也代替不了他疼。

&rdo;

纪止云仍旧执拗，坚定的喊了一声：&ldo;王上三思!&rdo;

燕王几步走前揪起纪止云的衣领，同他对持起来：&ldo;你就为了你那小小的愧疚，要让他受这些苦?你不过是想让自己安心罢了，真是个小人!&rdo;

纪止云丝毫不惧，抿着唇：&ldo;叶霖他想活，拖一天是一天，为何不治?&rdo;

燕王眼底暗芒流转，生生的忍住了自己的杀意。

而那边床上，楚宴又开始疼了，这次更加严重，甚至因为疼痛身体都抽搐了起来。

燕王冷哼了一声，将纪止云甩开，走到床边把楚宴抱在怀里：&ldo;安儿，还疼吗?&rdo;

那是燕王给他取的字，他希望他安好，所以才这么叫。

楚宴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静静伏在燕王怀中。

&ldo;再叫一次?&rdo;

&ldo;安儿。

&rdo;

楚宴露出一个笑容，可笑着笑着，这笑容就因为疼痛而扭曲：&ldo;好疼……&rdo;

燕王心痛如绞，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看到楚宴安好，可若是他活在世上就是遭罪，那他宁愿不治。

他无法给他一个幸福的活，宁愿给他一个安稳的死。

&ldo;敢问史医师，可有止疼的方子?&rdo;

&ldo;有……&rdo;看到这些，史松也是唏嘘。

燕王已经下了决定，纵然痛到极致，也朝史松说：&ldo;请史医师为他开止疼的方子。

&rdo;

史松也只得遵从，给楚宴开了方子‐‐一副是药房，一副是香。

寝殿内升起了缭绕的药香，闻到那些味道以后，楚宴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开。

楚宴虚弱的看向了燕王：&ldo;我方才……似乎做了一个梦。

&rdo;

&ldo;什么梦?&rdo;

&ldo;梦到了桃花林，梦到我活过了这个冬天，桃花开遍。

我和你一起回了桃花林，那是我母亲安葬的地方……&rdo;他说着说着竟自己笑了起来。

这笑容宁静美好，时光仿佛凝结在他身边，静谧而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