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远山比她高一头还要多，此时低头看着她，却是动也不动。

她知道，这回可到了真正分别的时候了。

男人伸手入怀，将婚书递到了她的面前：&ldo;我知道，以后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了，休书什么的，你不必在意，婚书已经堂堂正正去退了，现在交还给你任凭你处置，幸好谣言及时制止，也伤不到你，恐怕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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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弓着身子，又看向凤栖：&ldo;孩子们你教得很好，是想自己带着还是……&rdo;

话未说完，李凤栖已然上前一步：&ldo;娘，我跟我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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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远山早来过郡王府见过宝儿了，小家伙脸色苍白，睡得正熟。

他坐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不敢惊动，提了灯笼在外面等着朝宁母子，此时听见凤栖说要跟他去，心里自然动容，看向了朝宁：&ldo;你带着两个孩子，也的确不易，我总比你要方便些，凤栖他也愿意和我去，你看……&rdo;

他今日不比之前，说话客气了许多。

李朝宁轻轻拥住凤栖：&ldo;好，就像之前咱们说好的那样，凤栖给你，宝儿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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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扳过男孩的肩头，在他的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

凤栖抬眸看着她，忽然挣脱她的手，这就跪了下来：&ldo;娘，你放心，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一定护好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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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朝宁知道这孩子是怎样的聪慧，自然也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他在向自己做保证，也想让自己为他保护好他出身的秘密，当即点头：&ldo;娘知道你是好孩子，你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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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远山回头叫了来福过来，这就将孩子带了车上去。

他自己仍旧站在原地，郡王府的马车早就进了后院了，大门口能看见高悬的两盏红灯笼随风摆动着，朝宁眼看着凤栖上了车，转身这就要走。

男人当即抓住了她的手腕：&ldo;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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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朝宁顿足：&ldo;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思吗？&rdo;

他摇头：&ldo;以后只能陌路，这不是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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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长吁出一口气去，却是挣脱了他的钳制：&ldo;但这是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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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朝宁当着他的面，举起了婚书来。

她一下下撕碎了破旧不堪的婚书，微风吹过她的脸，月色下，女人轻轻的笑，将碎片随手扔下。

青龙古玉做聘，一对璧人三拜成礼，当年有多欢喜，如今就有多心痛。

她背着他走过的路，她写过的他的名字，她为他所作的一切，似乎都随着撕碎的婚书，逐渐飘散。

碎片洋洋洒洒落了一地，李朝宁扬着脸，仔细看着他的脸：&ldo;常生，这也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