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感觉？在想些什么？

畅快。

恨意得到发泄的酣畅淋漓。

对那些流言，指责和这些年所受尽的冷待，其实并不如表面上那样平淡与不屑一顾。

一点一点在内心积攒，堆叠。

这么久以来，他学会忍耐，学会对流言蜚语冷漠以待，学会自我纾解，他以为，洪水早已退散，内心再无波动。

可就在拿着钢笔对准苏运的眼睛，看见对方眼里的惊恐，感受着掌下抑制不住的颤抖时，他的内心竟然生出一股快意，他一点都不想停下，他想一把戳下去让他再也不能用那种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再也不能用那张嘴说出讨人厌的话……

直到那一刻，他才直到，内心那头洪水猛兽哪里消散无踪，只不过是被拦截，被爷爷曾经的期盼，被他对这唯一的亲人的愧对，被那种挣脱囚笼后正常平静生活的渴盼拦截，如同坚固而绵长的堤坝，将那洪流牢牢拦截。

可到底不曾消失，只要觅得一丝漏洞，就会张牙舞爪，狰狞地重现于世。

初心啊……

初心是什么？

曾经的戚时，又是什么样子？

&ldo;戚时？&rdo;

段尧看着逐渐停下，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的同桌，喊了一声：&ldo;你怎么了？&rdo;

戚时抬头，满目茫然与仓皇刺的段尧心头一痛。

&ldo;段尧……&rdo;

&ldo;我在。

&rdo;

段尧靠近他。

&ldo;我害怕。

&rdo;

他伸出手，像试探一般搁上段尧的肩头。

&ldo;怕什么？&rdo;

段尧再往前走了一步，将整个人送到他的眼前。

&ldo;我怕……找不到路。

&rdo;

手臂绕过肩头，逐渐收紧，温热的气息在颈脖间吞吐，最难以忽视的是，怀中止不住的颤抖。

段尧怔然一瞬，随即抬手摸了摸他发尾和颈脖，手掌在那后背轻拍安抚。

&ldo;不怕啊，我在呢，迷路了我带你出去。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