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停了一停：&ldo;你们师徒规矩实在太多，不然也出不了事。

&rdo;他背着徐伯人，正走在山路上。

徐伯人越往山中，头痛越炽，脑中某处尤其与心跳一样，咚咚作响，响声愈来愈密，愈来愈大。

他强忍着脑中折磨：&ldo;继续……讲……&rdo;

&ldo;前不久，刁庆主动找到我。

我又惊又喜，出来和他叙旧。

谁知他见了我之后，惨淡一笑，便……&rdo;楚妃妃泪水终于淌下来，晶莹如珠，&ldo;他事先已经服毒!&rdo;

&ldo;‐‐不可能……&rdo;徐伯人强撑着反驳，&ldo;师父向来豪爽，怎么会服毒!&rdo;

小柳摇了摇头。

再豪爽、再了不起的英雄，心里面也有死门。

越是性情中人，越易为此纠错不清，做出完全不似平时的举动，旁人根本无法理解。

徐伯人不甚了解，小柳纵使见识多些，毕竟太年轻。

刁庆的死门，竟是楚妃妃。

楚妃妃拭一下眼泪，哽咽：&ldo;他死在我怀中。

临死前，请我原谅，我当然只有点头，却不知他所指何事，待开口欲问，他已笑着，合上眼睛……&rdo;泪珠汇成一线，飘洒风中。

苦苦追寻，终于相逢，到头来转眼间倒下，魂牵梦萦!

楚妃妃没有说得太仔细，毕竟故事太长，而且又是痛断肝肠。

‐‐更何况，喜悦、艰辛、痛苦、无奈、悲凉……岂是一下子可以说得出来?!

顷刻的阴阳隔阻、人鬼途殊，笑容未及敛，惊变已忘哭，心也木。

&ldo;徐伯人，下面又该怎么走了?&rdo;小柳回头问。

忽然脸上接着几滴温温的水，正落在唇角，一舐，咸的。

&ldo;乖，想哭就大声哭出来。

&rdo;小柳放低声音哄他。

一开始，徐伯人震惊，没有泪;受伤剧痛，没有泪;一直听来龙去脉，没有泪：全是硬撑。

忍着痛、忍着哭、忍着眼泪‐‐

又怎能忍得住承受这样的噩耗!

不哭，泪水已偷偷落下。

然而听小柳柔声哄着他，见小柳停了下来，徐伯人擦擦眼睛：&ldo;沿小溪走，走到巨岩后向左转，一直走下去‐‐你、你还没有说完罢……&rdo;

&ldo;是没说完。

&rdo;小柳暗暗佩服徐伯人的韧劲‐‐身心俱遭受如此打击，竟还能清醒控制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