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白泽，他看着莫倾红夫妇，轻轻一笑说道：&ldo;红尘一念，苦海涛涛，人都死了，孩子也不容于这世间，真的幸福吗?&rdo;

莫倾红盯着看不出深浅的敌人，慢慢溢出泪来：&ldo;我从未如此幸福。

&rdo;

她说着，一只手从她身后出现，慢慢抱在她的腰，谢敏靠在她身后的青白面容终于有了变化，不再木讷，而是悲伤、愤怒又恐惧。

&ldo;不许你们带走她，&rdo;他说着，声音低哑晦暗：&ldo;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rdo;

感受到谢敏的拥抱，莫倾红眼中满是喜悦，低泣轻唤：&ldo;谢郎……&rdo;

&ldo;倾红……&rdo;谢敏回应着她，眼睛里水光流转。

两人衣服上的血色流淌着叠在一起，分不清楚到底是谁羁绊了谁，段十六看着两人，说不出话来。

他叹口气，还是问道：&ldo;萍儿是你杀的吗?&rdo;

&ldo;萍儿……你说萍儿?&rdo;莫倾红听到萍儿的名字，呢喃着，脸上渐渐狠绝：&ldo;我是真的拿她当姐妹，可是她呢?拿着□□替奎二鞍前马后!我的好姐妹啊……我那一心想攀附督抚的好姐妹!&rdo;

&ldo;所以你就杀了她。

&rdo;冷冷的男声凭空响起，飘然若一缕微风，段十六心里一沉，看到所有星月都隐藏到黑暗里，莫倾红早已陷入癫狂，也不在意是谁问的，哈哈一笑：&ldo;是啊，她拼命地……拼命的求我原谅，说什么都愿意为我做，我当时好饿啊，所以我吃了她。

&rdo;

她大笑起来：&ldo;我吃了她!我的姐妹，我唯一信任的人，现在化作了我孩子的骨血，多好!&rdo;

&ldo;她是真心悔过。

&rdo;

&ldo;悔过?&rdo;莫倾红终于哭了，摇着头，血泪慢慢落下来：&ldo;我问过她，为什么我不能嫁给喜欢的人……为什么我非要当我爹升官的梯子，当她达成心愿的工具?……可是她不回答我，她根本不在意我的心情……她的魂魄还逃走了，死了都不愿意陪我……&rdo;

风里有什么慢慢溢过来，段十六察觉到冰凉的空气蔓延过来，刚要开口，说时迟那时快，莫倾红低声说完话，想回头再看一眼谢敏，她的目光刚刚垂下，一只手已经穿过她胸口，她惊讶的愣住，仿佛凝结。

那只手像烧过的枯木一样漆黑扭曲，从谢敏身体里穿过，又穿过莫倾红的胸口，长长的指甲像野兽般狰狞。

莫倾红眨动眼睛，一滴血泪落在黑色的手臂上，那手臂不为所动。

低沉的男声再次响起：&ldo;你不该杀她。

&rdo;

段十六此前就知道阻止无用，只是这一刻，还是忍不住抿嘴微叹。

夜色里，苏守言鹅黄色的衣衫像一弯人形的月亮，柔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