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直不敢相信，他刚刚，就那样站在王恒的面前，让王恒看了个遍。

&ldo;他很久以前就是我的人。

&rdo;夜枭背对着我，语气淡漠地对我道：&ldo;现在，你的赵清已经没事了，你也知道了，我的罩门在哪，可否同我离京？&rdo;

他一边说，一边打点着行囊，居然一副立刻就要和我上路的架势。

是，赵清已经安全了，夜枭，他……

我想，我也已经知道了，他为何要喂我七日断肠散。

我在床口上，晃悠着双腿，慢慢吞吞对夜枭道：&ldo;没错，我的事，已经都解决了，这就跟你走，也没什么，只是到了西凉，舅父可能会让我嫁给炎焰，舅父年迈，脾气极倔，我拗不过他，怎么办？&rdo;

这倒是真的，舅父向来说一不二，再加上又上了年纪，只要一有人惹他生气，他就会犯病，我可不想惹他犯病。

夜枭依然背对着我，他已然换好了衣服，正在另一个柜子里，替我打点衣物。

他头也不回地对我道：&ldo;我杀了他便是。

&rdo;

我微微一怔，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夜枭说要杀的人，是谁。

&ldo;不可能。

&rdo;我反驳夜枭：&ldo;他是炎焰，他在西凉，有十几万的亲兵。

&rdo;

夜枭已经替我收拾完了衣物，他在臂弯搭了一件纯白色的狐皮大衣，正朝我走来。

他半蹲在我面前，极轻地替我披上了狐皮大衣，他没有替我穿里衣，只用软软的狐皮，包裹住了我一身的伤痕。

他没有让我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疼痛。

我听到他压低了嗓音，却依然克制不住声音里的嘶哑，我第一次听到他用这样的语气同我说话，他冲我低吼：&ldo;我杀了他便是，总不会让你的舅父气得发病，陈茜，你还想让我怎么样？&rdo;

我低头，静静地看着夜枭。

他因为愤怒，绷紧了身体，他的双拳紧握在我的身侧，而我的身侧，却摆满了他刚刚才从衣橱里面为我找出来的，十余件质地上好的皮衣。

它们每一件，衣领的位置，都绣着一个茜字。

只要是夜枭，他给我的东西，每一样，上面都有我的名字，包括先前被王嫣踩碎的木簪。

他送给我的，从来是只能属于我，再不能属于别人，包括他自己。

&ldo;好了&rdo;我低头，轻轻地吻住了夜枭的发心：&ldo;我们到时，再一起想办法，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rdo;

我用我的双手，紧紧地圈住了夜枭的腰背。

我听到夜枭在我怀里，低声说道：&ldo;我们该走了，陈茜。

&rdo;

我冲他使劲点了点头，我感觉我的泪水渐渐地盈满了眼眶。

母妃，赵清，还有单凤宫，甚至是父皇，这次一走，不知何日才能见到。

我十八年都未曾离开京城，这次一走，不知何日才能回来。

我紧紧地搂着怀里的夜枭，我从小到大，得到过的一切，它们都已离我而去，我如今，就只剩下舅父，还有夜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