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把希望寄托在复杂的人心上。

方淮对余潇道：&ldo;求人不如求己，我既然和尹前辈定下这个约定，就决定要去试一试。

&rdo;

他想了想又道：&ldo;你我都被抓来此处，也不知道爹娘、师叔和师叔母那边乱成什么样子。

等出宫之后我就修书一封，请他们稍安勿躁……&rdo;

&ldo;师兄。

&rdo;余潇握着他一只手的手紧了紧，在方淮看不到的地方，目光沉沉地盯着他道，&ldo;如果找不到，便不要再回来了吧。

&rdo;

方淮怔了怔，随即蹙眉道：&ldo;你在说什么，就算到最后找不到那金光草，我也会再想办法……&rdo;

余潇道：&ldo;如果找不到，师兄可以回太白去。

&rdo;

方淮眉宇间蹙得更深了：&ldo;我不会的。

&rdo;他贴在余潇脸上的手此时也动了动，滑到青年的下颚，抬起他的头道：&ldo;你也不许放弃，不准有这种想法，你将来的路还很长，一定可以……&rdo;

他话没说完，已经被余潇紧紧抱住。

方淮一时间也是五味杂陈，手掌搭上青年的背脊。

余潇把脸凑在他的脖颈间，嗅着他的气味，手臂更是牢牢地把这人的腰箍住。

两个人什么也没说，就这样抱了许久。

直到方淮觉得是时候了，便拍拍青年的背道：&ldo;好了。

你有什么话，要我帮你加在书信里？&rdo;

余潇道：&ldo;告诉爹娘我平安，让他们别冲动。

&rdo;

&ldo;好。

&rdo;

方淮走后不久，余潇一个人盘坐在石室内。

空气中有人轻笑一声，尹梦荷慢慢现身道：&ldo;好一出兄弟情深的戏码。

你现在把人骗得团团转，也不怕将来他恨你入骨。

&rdo;

余潇淡漠的眼风扫过去，道：&ldo;恨我又如何，爱我又如何？只要他好好藏着他的野心……&rdo;我可以和他继续演这场兄友弟恭的戏。

一辈子也无妨。

余潇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仿佛那里尚有那人触碰后的余温。

尹梦荷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手一抬，昏暗的石室内，缓缓浮现了殿外的画面，画面中方淮正从弟子手中接过宝囊和扳指，从太真宫的重重宫门离开了。

画面淡去，尹梦荷突然道：&ldo;你在害怕？&rdo;

&ldo;害怕？&rdo;余潇看了她一眼，语气带了点嘲讽，像是她说了什么荒谬的事。

&ldo;是呀，害怕……&rdo;尹梦荷反而不再语带讥讽，想到许多年前，她高高地坐在冰凉华丽的大殿里，而那个人衣衫褴褛，形容潦倒，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ldo;害怕他对你说的那些话只是虚言。

或许他找了几年便放弃了，回太白宫继续做他的首席真传弟子，风光无限。

&rdo;

余潇道：&ldo;那我就上碧山，问他为什么不找下去，再割断他经脉，剖走他金丹，以此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