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子温柔地笑着摇头。

&ldo;雪，如果我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的话……以后千万记得一定要先请示道长殿下，或是，多听听藤姬的意见。

我记得你和那位藤姬住在一起吧，你才来平安京，对这里的很多事都不了解。

&rdo;

江雪再度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ldo;所以呢？因为不了解，我才想要去了解，如果不是亲眼见过，我怎么会知道定子姐姐是什么样的人呢？如果道长殿下说不允许我就不能来吗？若没有正当的能够说服我的理由，我不会听别人的命令。

&rdo;

定子登时给吓了一大跳，几乎下意识地左右看看。

女房们都被她请到了殿外，如今内室只有她和雪妹妹两人，她这才松了口气，压低声音说：&ldo;雪，你若是相信我，就听我一个建议吧。

在这里不能说出这样的话，你是藤原家的女儿，不能忤逆道长殿下，否则、否则的话，你会失去今日的一切！

&rdo;

江雪并没有丝毫被吓到的表情，反而非常轻松又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俏皮地眨眨眼睛，问：&ldo;那么，若是我被道长殿下赶出藤原家，定子姐姐就不会认我是妹妹了吗？那么，我要做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征求道长殿下同意？我会听从命令，但不是因为强权，而是因为对方确实掌握着正确和真理。

除此之外，谁也不能剥夺我的自由意志。

&rdo;

&ldo;不&rdo;字卡在定子喉咙中，梗得她连胸口都微微发痛。

江雪依旧笑着说：&ldo;过去十多年，我从没见过道长殿下，就连母亲的容颜也快要忘记了。

我一直跟着师父，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若不是师父告诉我有一段命运在海的对岸等待，我根本就不会渡海而来。

我现今拥有的一切并不是道长殿下赐给我的，就算他将恩惠收回，也不会改变我什么。

我想要认回的亲人已经认识了，藤姬与我有着同样的星之一族的血脉，而定子姐姐……&rdo;

江雪笑着看向定子，双手轻轻触上定子的脸颊，用指尖拂去定子脸颊滑落的泪水，&ldo;是我第一位姐姐。

如果定子姐姐依旧愿意把我当做妹妹，那么，就算我不姓藤原，只是&lso;江雪&rso;，定子姐姐也愿意再见到我吧？&rdo;

&ldo;对吧？&rdo;

江雪像是从定子的神情中得到了什么暗示一样，重复了问话，但比起之前的试探疑问，如今已像是成竹在胸的胜利宣言。

&ldo;定子姐姐，会愿意再次为我敞开门扉吧。

&rdo;

江雪把话说到这样明白的地步，定子无法用任何别的理由来解释她的行为。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落下了眼泪。

是因为感动吗？

还是因为畏惧呢？

是因为对方身上那几乎要实质化的清澈温暖的光辉而感到倾羡，还是因为那种与自己全然不同的姿态而感到可怕呢？

不是。

不是。

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