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望山闷着头抽烟，一边抽烟一边对华芝兰，又像是自言自语，他说：&ot;邮购生意是没法做了。

&ot;

华芝兰停下统计，说：&ot;没法做也得想法把这没做完的生意做完。

&ot;话说得板上钉钉没商量的余地。

莫望山说：&ot;想法?没什么法好想的，只两种选择，一是歇手，向各图书馆赔礼道歉，说明新华书店不愿合作了，把钱退给他们，这样做失信，丢点脸，但不至于赔钱。

另一个是硬着头皮做下去，直接向出版社进书，先把钱汇去，不过这么小的量，或许人家根本就不理咱，就算理咱也可能不会给折扣。

这么多出版社，就算他们都同意给咱书，没三两个月也要不来这些书，要来了做了，脸面保住了，但可能要赔钱，这小半年生意差不多要白干。

&ot;

华芝兰还是咬定主意不放，说：&ot;要讲信誉，就算赔钱也该做完这件事，给各图书馆发个信，从现在起，停止订购本店书目之外的图书，已订的图书，我们千方百计把书帮他们购来，这也算是有个交代。

&ot;

莫望山苦笑着说：&ot;这算是夫人的决定?&ot;华芝兰不吭声。

莫望山说：&ot;好，就听你的，把这事做完，小高小冯，这半年我们可就要艰苦了。

给出版社起草一封信，这由我来写，说明困难，请求帮助；芝兰你把各社的书款都算出来，我们按八折给他们汇书款；小高小冯继续搞读者邮购，实在不行，我只能苦这老脸，一家一家上门去求佛化缘。

&ot;

书店改变经营方向的计划，是躺到床上，莫望山一点一点跟华芝兰商量的。

莫望山仰着脸躺床上，对着帐顶说：&ot;不搞批发是没法把店开下去了，搞批发必须找一家挂靠单位，工商执照也要重新办理。

两件事要定，一是挂靠到哪里?二是重新另开一个店好还是办这个店的增项好?&ot;

华芝兰侧着身对着莫望山说：&ot;谁愿意让咱挂靠呢?&ot;

莫望山说：&ot;这就要找朋友熟人了，能不能靠到沙一天的南风出版社那里?&ot;

华芝兰坚决地说：&ot;不要，我不想跟他打交道。

&ot;

莫望山理解她的心情，笑笑说：&ot;按理是不该挂到他那里，但挂靠必须是事业单位，我想挂靠南风出版社或许方便也有把握，沙一天一定肯帮这个忙，挂在出版社那里生意也好做一些。

&ot;

华芝兰任性地说：&ot;不要不要，就是不要。

&ot;

莫望山只好罢休，说：&ot;再一条路只能求我老爸了，让他跟学校商量一下，挂靠到他们学校的三产。

&ot;

华芝兰说：&ot;这主意好，挂靠学校好，学校办书店好像也不要交税。

&ot;

莫望山说：&ot;说心里话，我真不愿意求他。

&ot;华芝兰说：&ot;我去求你爸，他会给我面子的。

&ot;华芝兰这么说，莫望山也只好作罢。

两个人接着商量重新开

店，还是办增项。

华芝兰说：&ot;如果增项跟重办一个样，还不如新开一个店。

&ot;

两个人的意见一点一点集中，两个人也越商量越一致，最后就统一到一个被窝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