茕娘意识到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可能就会转到某种不可言说的地步去，只能咳了一声又转开话题：&ldo;将妙娘姐姐送进宫是不是你的主意？&rdo;

&ldo;谁？&rdo;赵瑕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ldo;黄家大姑娘？&rdo;他觑着茕娘的脸色，斟酌着开口，&ldo;我倒是想直接将你接进宫，但怕于你名声有碍，这才用了这个法子，但我真的没有看上她们中任何一人……&rdo;

&ldo;我不是说这个……你难道没有想过，就算你不想纳她入宫，但有了这一遭，她往后的生活该如何？你毁了她的一生你知道吗？&rdo;

赵瑕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他看着那张陌生容颜中熟悉的表情，低低道：&ldo;阿眠，我们久别重逢，你难道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一定要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关的人身上？&rdo;

他的表情刺痛了茕娘的心，可想到黄妙娘，茕娘不得不硬起心肠：&ldo;她本不想入宫的，你既然对她无意，就不该利用她……&rdo;

&ldo;这是她自己同意的，我需要有一个知情人替你转移视线，没什么人比黄妙娘更合适，但我不会逼迫别人，所以从一开始这就是一桩交易，黄妙娘以此交换了她父亲的前途和黄家的荣光。

&rdo;

茕娘张了张嘴，随即低下头，小声道：&ldo;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rdo;

赵瑕了解沈眠，见她服软，连忙打蛇随棍上：&ldo;我们相伴那么多年，你难道都不相信我吗？&rdo;

如果是以前的小包子，茕娘是绝不会怀疑的，可如今的赵瑕早已变成了她完全不认识的模样。

可她怎么能再把这些伤人的话说出来，只能又问道：&ldo;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先前我在慈恩寺晕倒，又是怎么回事？&rdo;

赵瑕含糊道：&ldo;木清找到了张玄鹤……你还记得他吧？&rdo;

茕娘有些惊讶：&ldo;他？&rdo;那时候她本想找张玄鹤询问是否还能回现代，可张玄鹤居然跑掉了，她也就只能暂时放下，谁知道后来身死，这些事就没了下文。

赵瑕没有说太多，茕娘便以为是张玄鹤找到的自己，她跟着赵瑕进了内间，就看到桌上摆着的两个熊宝宝，她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是她送给延宁的。

赵瑕摸着鼻子不好意思地解释：&ldo;我那时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就直接去了顾府，恰巧看到了这个娃娃，所以才确认是你。

&rdo;

茕娘心里叹了口气，她原本还抱有一丝侥幸，可看到这两个熊宝宝，只怕舅舅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不过这和黄妙娘那件事不同，她也不能因此迁怒到赵瑕身上，又见他一直热切地看着自己，便道：&ldo;你现在知道我不是正常人类，或许是哪里来的精怪，你难道一点都不怕吗？&rdo;

赵瑕淡淡一笑：&ldo;我早就知道了，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你还是你就够了。

&rdo;见茕娘睁大了眼睛，他忍不住笑起来，&ldo;你不会以为自己一直都瞒的很好吧？&rdo;

茕娘有些不好意思，她性子原本就是大大咧咧，当初在冷宫的时候一点都没想着掩饰，还是后来进了东宫才不得不压住本性，听赵瑕这话，只怕她马甲早就爆了。

赵瑕感慨道：&ldo;我小的时候觉得你是天上的仙子，你的一切都跟我们截然不同，你还记得你说过七仙女的故事吗？我那时候好担心你会突然离开我……&rdo;

茕娘猛地回忆起来，有些没好气：&ldo;所以你才偷了我的袄子，害我差点冻死？&rdo;

被提起黑历史，赵瑕也有些尴尬，只得道：&ldo;你后来不是找着了吗？还把我打了一顿。

&rdo;

大约是提起小时候的记忆，茕娘的神色缓和下来，两人之间的疏离感也褪去了一大半，茕娘也放开了些：&ldo;那时候你多有趣，现在我都有些认不出你了。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