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府尹大人甩甩肥大的袖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大门口停着的轿子走去。

王押司和众人紧随其后。

跪在尸体旁的顾难得叹了口气，随口问仵作：&ldo;就只有这些吗？&rdo;仵作想想说：&ldo;还有个小事忘记报了。

&rdo;

&ldo;讲！

&rdo;

&ldo;六具尸身的不同位置，都有人牙齿咬过的痕迹。

&rdo;

&ldo;咬过的痕迹？&rdo;顾难得觉得浑身一抖，他想起了这两天陆续出现的街头咬人事件，这恐怕是极重要的线索。

&ldo;你怎么不早说！

&rdo;顾难得训斥了一句，起身要去叫住府尹大人。

仵作一把摁住他的肩膀，小声说：&ldo;顾捕头，你这些年伺候大人算是白伺候了，这般不会看眼色高低？&rdo;

&ldo;哼，什么眼色？&rdo;

&ldo;府尹大人显然不想把事情搞大，你怎么就那么傻，非要争个子丑寅卯来？你看人家王押司、杨捕头，都比你聪明，知道什么时候闭嘴。

你现在难道还要和府尹大人争不成？&rdo;

顾难得听了仵作这番话，重新冷静下来。

是啊，这一任府尹大人，最怕的就是生乱，平时耳提面命，稳定为主，稳定为主。

如今碰到这凶案，大人自然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今这案子已经结了。

他个小小捕头，难道还能让府尹大人把说出来的话再吃回去？可是……

顾难得猛然站起来，拉着他衣角的仵作没料到顾难得力气这般大，竟被拖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ldo;大人且留步，小人有事禀报！

&rdo;他大声吼道。

突如其来的大嗓门，把正在为府尹大人掀轿帘的王押司吓了一跳，手里轿帘杆脱手，正打在屈身进轿的府尹大人头上。

府尹大人皱着眉头瞪了王押司一眼，王押司吓得连连后退。

府尹大人回过身，满脸不悦地盯着顾难得，拉长声调问：&ldo;嗯‐‐还有什么事啊？&rdo;

顾难得一咬牙，双拳紧抱：&ldo;府尹大人！

这案子有蹊跷！

&rdo;

不待别人插嘴，他连珠炮似的，将他近日接到的多起街头咬人案件，和刚刚尸体上发现的牙印等等说了一遍。

顾难得当众说出这些事，心头的大石头一块块被搬开，围观府尹老爷的脸却是越听越白，旁边的王押司脸干脆越变越青。

等顾难得说完，府尹大人&ldo;哼&rdo;了一声，接口问：&ldo;就是说，以你之见，这王三一家，可能是被什么邪道人咬了，所以毒发变声妖人的？&rdo;

&ldo;正是！

&rdo;顾难得说：&ldo;大人如若不信，可以向王押司、杨捕头详加询问，我外甥许仙夫妇，也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