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反贼，反贼。

车氏眼中尽是泪，她低声道：&ldo;我父亲不是反贼，反贼是周昌，我父亲只是信错了人，用错了人，如果他跟周昌里应外合，京城根本就等不到肃王来救援。

是肃王入京之后为了夺权这才借机污蔑，屠我满门!&rdo;

明绍棣眼中闪过疲惫和无奈，他低声斥道：&ldo;阿蕴，我不是跟你说过，这些话再不许说吗?那时你远在江西，京中形势半点不知，只因为你信你父亲，就不信陛下，不信满朝的文武大臣，不信三司的会审。

可是若这是支持你的信念，你放在心底也就罢了，摆到面上拿到嘴上来说，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rdo;

可是这话一出口，他看到车氏猛然就变了神色，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他叹了口气，上前搂了她，劝道：&ldo;阿蕴，事已至此，你总要往前看，不为自己，也要为我们的孩子想想。

父亲说这只是他的提议，也并不是就决定了，这事情若你真是不想，也并不是没有转机，只要祖父祖母或者三妹妹不同意，这事也成不了。

只是阿蕴，&rdo;

他的手搂着车氏，声音痛苦，道，&ldo;感情上我自然也万分不愿把舒哥儿过继到二房，可是理智上来说，舒哥儿过继到二房，的确对他的前程更为有利。

不说祖父祖母还有太后会念在二叔的份上，再不会计较舒哥儿的出身，就是肃王那边，看在二叔和三妹妹的份上，也不会为难舒哥儿，还有对妤姐儿的前程，也是有利的。

&rdo;

他知道他这么说会刺痛自己的妻子，但妻子并非是无理智之人，这话虽痛却现实，她不能一直沉浸在痛苦和愤怒之中不往前走。

明绍棣又道，&ldo;阿蕴，其实不是舒哥儿，将来我们也要过继别的孩子给二叔的。

祖父以前，甚至还动过将绍桉过继过去的念头，只是不知为何后来却作罢了。

阿蕴，我的功夫和箭法都是二叔手把手教我的，没有二叔，就没有现在的我，二叔对我来说，也是如同父亲一般的，我本来也是想等我们有了第二个孩子，也要过继给二叔的。

其实若是这样想，是过继次子还是长子又有什么所谓?&rdo;

车氏伏在他的怀中，听着他寻着各种话来安慰劝诫自己，可是她的心却犹如在冰水里过上了一遍，原先乍闻此事的悲痛和愤怒也慢慢熄了下去，只觉得心里凉得一阵一阵刺痛，像是碎冰一般，只要一触就会碎掉。

长子，次子，她还会有次子吗?

车氏的泪流下来，落到口中，满嘴都是又咸又苦又涩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