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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数言,如同摆上一方明镜,将&lso;你&rso;&lso;我&rso;二字给剖析了个完全。
我自以为念上了时欢,那就是念上了。
我可以为了他生,亦可以为了他死,却从未想过他心底所想是如何,所求又是如何?
对镜而观,情知&lso;我&rso;所要抵达的不过是时欢的一个&lso;你&rso;字,两身之间,分明可见,可心与心,终究是一个立于镜外,一个掩于镜中了。
镜中之他,虚无面目,我不知其思,不知其想…怕是,不能解他所忧了……
&ldo;先生…那你和…师母……&rdo;我想起师母,想起他高歌之举,总不信先生彻底没了人欲之念。
先生复走无声,淡道,&ldo;她不懂我心,可能伴在我身边,是她一直在付出。
我自来以明心度己为快活,与她所求,本没有牵系之心,随任她行,随任她活。
有幸的是,她全以付出为得,与我之间互不干扰,自此才有了相得为乐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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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下崩塌,替师母欢喜的庆幸之念尽数荡然无存,怔怔望着他背影道,&ldo;那先生就没想过会有那么一人,能解你所忧,明你所想么?&rdo;
&ldo;阿折,人有欲,欲所不同,所求就不同,我不拘于人眼心之见,怎会与人心之上有所求见?&rdo;他转身直视而来,挽笑清濯道,&ldo;子休已梦蝶,阿折可是忘了?&rdo;
那满足的一眸轻俏似如扑蝶而来,恍若回到白衣在身的少年光景,先生挽着一双梦蝶之翼,弄语如风。
&ldo;一梦如蝶,我才最是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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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然不已,只觉眼前的清濯孱弱的男子,早在很多年前已化作了蝶,不知飞往过何处,亦不知得过怎样的一场欢喜快活,才令他清气如许地活到现在。
可我呢,要怎样才能得一场欢喜快活?
自回青陵台,我走入一场梦中,可这梦,竟是痛楚大过了快活。
虽有幸遇时欢,却是陷入更大的无依无措之中,周遭总有一团迷雾在重重纠缠相扰,我从来没有看清楚过。
浓雾之中,尽是我不曾见过的鬼魅鬼怪的轮廓,除却惊怕惶惑,我何曾得过心安,何曾敢念想一场快活?
☆、卷一大梦卷之第三十章:用心
时欢终究还是未醒。
这是我睁开眼,意识到的第一件事。
想我在阙伯台醒来时,何用犹自感叹会守上一个好年岁,难得今年身边能有几个知心人,竟还是不能过的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