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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练骆驼沿古纳斯河走来,清脆的驼铃合着武开河的断裂冰排响,七爷听得真切。
黄褐色的双峰驼驮着东西,拉驼人悠闲在前,练后是峰紫红色骆驼,脖颈那串铜铃,低沉而宏亮。
&ldo;双峰均竖,膘肥肉满。
&rdo;七爷夸奖对方的牲口,这在当时是一种习俗,如现今人们见面互相问候一样。
&ldo;这马鸽颈鹰膀虎斑。
&rdo;牵驼人回敬道。
他人很聪明,见七爷腰间鼓囊囊,断定是枪,继尔确定遇见胡子,双手抱拳,举过左肩施了礼,说见面的套话:
&ldo;西北悬天一块云,乌鸦落在凤凰群。
不知哪位是君哪位是臣?&rdo;
&ldo;西北悬天一块云,君是君来臣是臣。
&rdo;七爷搭话,表明他是当家的,&ldo;这么说你是……&rdo;
&ldo;大当家的,兄弟是走头子。
&rdo;牵驼人说,他请七爷报报迎头。
&ldo;七星!
&rdo;七爷说出自己的报号。
老头好死后七爷当上大柜就以自己心爱的七星手枪来报号。
&ldo;七星大当家的,久仰!
&rdo;牵驼人如遇知己,客套道,&ldo;大当家的福星高照,本该前去拜访,因兄弟手头有些硬头货,忙得很。
在此一见,三生有幸。
&rdo;
&ldo;黑末(鸦片)?&rdo;
《玩命》l卷(17)
&ldo;东洋的伸腰子(大米)。
&rdo;牵驼人神秘地说,&ldo;最近从新京调运出一批伸腰子,存在套拉干吐镇,再由宪兵、警署押运分送到各处。
大当家有否打算?货兄弟转手。
&rdo;
&ldo;好,一言为定。
&rdo;七爷说。
他与牵驼人约定事成后,在套拉干吐的阎王古子(城隍庙)接货。
&ldo;小九!
&rdo;七爷回额伦索克老巢进院便喊,小九是马拉子(专门为大柜牵马坠镫),他把缰绳甩给应声跑来的小九,说,&ldo;叫水香……&rdo;
河边遇走头子的事七爷说了,他与水香密谋抢劫大米。
打从去年入冬至今,三个多月未踢坷垃、砸响窑,备下的粮草基本吃光,杨树扬花柳树抽条春暖花开了,弟兄们依然穿着冬装,没单衣服换,马具更需要添一些,必须弄些钱。
&ldo;劫火轮子(火车)上的东洋伸腰子容易得手,这一带地形对我们有利。
&rdo;七爷说他遛马到过月盟坨子,铁路从那儿穿过,扒断一段铁轨使火车停下来,好动手抢。